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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任他一世之雄杰,虎目之间却也泛起了泪花。
丁勉却是淡然说道:“卓凌风,今天你的剑比我们快,嘴也比我们利,不得不说,我们败的心服口服!
我既然代表嵩山派应了,我的师兄弟就绝不会食言!”
卓凌风点了点头:“希望如此。”
丁勉双眼凝视卓凌风,一瞬也不瞬,突然之间又道:“莪的两位师弟与一众弟子,能平安回到嵩山吗?”
卓凌风淡淡一笑,说道:“你们做了君子,卓某也不会做小人!”
丁勉微一颔,身子一转,看向6柏与费彬。
6柏与费彬都是一脸悲愤,低声道:“师兄!”
丁勉向他们呆呆地凝视了半刻,突地长叹一声,身形倏然一转,已向门外电射飞去。
众人正自惊疑,就见丁勉手起掌落,“砰”的一声,正中自己顶门。
魁伟之躯,轰然跌倒在地,扭曲了几下,便即不动。
6柏与费彬又是惊骇,又是悲痛,不约而同大叫一声:“师兄!!”,一个箭步窜将过去。
这一个突生的变故,有如晴天霹雳,让每个人都是惊愕无比。
任何人连做梦都不会想到,丁勉这只“托塔之手”竟会拍向自己脑门,选择自戗,事前没有留下片言只字,众人甚至连半点迹象都没看出来。
但在震惊之余,又不禁为之动容,对他这种宁死不辱的行径很是佩服。不少人心下颇觉惋惜,武林中的高人少了一位。
卓凌风内力深厚,道家养气功夫甚深,也看不上嵩山派的作为,本就有心诛了嵩山派的这些暴戾之人,此刻却不禁颜色大动。
他本来以为似余沧海那种毁剑明志就很有江湖范了,但丁勉这种宁死不辱的做法,比余沧海更为震撼人心。
这一幕,他只在前世的电视上和书本上看到过,却远远不如现场观看,给他的冲击力大。
在这一瞬间,他明白了,什么叫为了内心坚持的事业,可以牺牲生命!
无论他的坚持是对是错,但这份心志却是成就大事所必须的。
6柏、费彬扑在丁勉身上,费彬身子一俯,将师兄身子斜抄了起来,只见他双目圆睁,那头盖骨给自己这股威猛掌力震成了碎片,已然气绝身亡。
面上肌肉痛苦地扭曲着,不知是因为生前的悲愤,还是在死时的那一刹那很是痛苦。
嵩山弟子纷纷嚷道:“两位师叔,他逼死了我师父,咱们要报仇啊……”
“师叔,不能放过这恶人。”
旋即哭师父的,有哭师叔的,乱作一团。痛哭者有之,默默垂泪者也有之,戟指大骂卓凌风者亦复不少。
卓凌风却是面无表情,不言不语。
费彬自是又气又怒,红了眼眶,也要找卓凌风拼命,6柏只轻轻说了一句:“嵩山派不怕死,也不要眼泪,可你要让二师兄白死吗?”他是这样说,可话中已带上了浓重的哭腔,显然内心也很是悲痛。
群雄都明白,左冷禅与任我行交战之时,丁勉在侧。
用他们的话说,没有除恶务尽,成了卓凌风攻讦嵩山派立派之基的说辞,这就是最大的耻辱!
卓凌风又三番四次对丁勉进行逼迫,他虽未屈服,终究是无力反抗,受辱于人前。
待见他抛开6柏,亲自代表嵩山派,应下了不与刘正风秋后算账之约,以维护嵩山派最后的体面,这等大勇实非常人所能。
毕竟与卓凌风之仇,报在刘正风家人身上,那在江湖上也是让人不齿的!
却不料他答应完之后,随即举掌自尽。
本来一死之后,一了百了。他既早萌死志,那这答应城下之盟的事,亦不用落在他身上。
但他却将两名师弟抛开,自己独立承担,定要先行忍辱应事,然后再死,实是英雄好汉的行径,这无关立场!
群雄心敬他的为人,不少人走到丁勉遗体之前,躬身下拜。就连刘正风也去拜了几拜。
但群雄看着纵横武林一世的“托塔手”,那受到掌力催击已经变得有些扭曲的面孔,却觉得万分的狰狞可怕。
他们刀头上舔血,什么样的死人没见过?什么样的死相没看过?
但他们看到的是整个嵩山派的向心力与凝聚力,这样的嵩山派怎能让人不怕?
这一门之尊左冷禅又是怎样一个人?
场上之人除了五岳剑派中人,以及几位德望颇高的前辈,其他人对左冷禅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想到这里,有人就将目光投向了卓凌风,就见他站在一侧,脸色也不是很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群雄拜毕,费彬抱起丁勉的尸体,铁青着脸,狠狠看了卓凌风一眼,道:“嵩山派多蒙赏赐,日后自当好好感恩图报,你可得好好保重身子,别染了急病!”
嵩山派弟子一齐瞪着卓凌风,脸上表情愤怒之极。
卓凌风凛然说道:“这笔账你就记在卓某头上,我随时接着!”。
费彬转身迈步就走。
嵩山弟子头也不回背着丁勉跟在后面,呼啦啦地出门而去。
费彬也知道再与卓凌风动手,也是枉自送命,这大仇只有等待日后再报了。
刘家一门见丁勉自尽,本已心头鹿撞,唯恐事情又要再起变故,及见费彬率众离去,心才放回了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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