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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骤雨前夕

  顾舒窈三天后又去了一次法租界，名义上是去孔熙家喝下午茶，而那天何宗文竟然也在。

  顾舒窈走进门，孔熙连忙把大门关上，走到楼梯口学着老鼠&1dquo;吱吱”叫了两句，然后才轻轻喊了一声，&1dquo;出来吧。”顾舒窈开始还以为是孔熙在对什么暗号，觉得十分神秘，后来见孔熙回过头来对着她咧嘴笑，顾舒窈才明白孔熙原来是在开何宗文的玩笑，笑话他躲躲藏藏像只老鼠。

  不一会儿，顾舒窈便看到何宗文从二楼的楼梯上走下来，一身挺的浅灰色西装，一看到顾舒窈，便对着她露出笑容来：&1dquo;书尧，好久不见。”

  他和从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最近剪短了头，斯文的同时，显得更精神、洒脱了。

  顾舒窈走上前去，也跟他打招呼，&1dquo;何先生，好久不见。”

  不料何宗文听到她叫他&1dquo;何先生”后，不经意地皱了皱眉。顾舒窈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改口，又笑着喊了声，&1dquo;恒逸。”

  顾舒窈还记着害何宗文丢掉工作的事，心里一直不太好意思，但说出来似乎又过于生疏了。她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何宗文许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1dquo;我现在燕北大学当助教，就在孔教授手底下说事。”他想了想，又说：&1dquo;其实之前去燕华女中教书，就是因为燕北大学的手续还没批下来，只做了个临时的打算。不过很幸运，在那里遇见了你。”

  他这一番话无疑将顾舒窈嘴中含的那句&1dquo;抱歉”堵了回去，再开口变成了，&1dquo;恭喜你。”

  孔熙坐在沙上看着他们谈话，稍稍皱了皱眉，她原想着何宗文肯这样帮顾舒窈，即使说不上私奔，情谊深厚也是有的，上次他们两开讨论会时保持距离，只是当着那么多人不好意思。可看着他们两刚才的谈话，却十分的客气。特别是顾舒窈，和何宗文的关系更像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她想了想才得出答案，这位顾小姐有点过于正经了，看着她现在的模样，孔熙不由自主地想起顾舒窈之前翻译的那本《法国工业生产》，她的翻译字句严谨，没有一丝错误，所有看过的人都称赞不已。可孔熙却觉得稍微缺乏了一点味性，如果让她孔熙翻译，她会将它翻成通俗易懂的科普读物。

  而何宗文不知是许久没跟顾舒窈见面，还是别的的缘故，平日一向风的他今天在这位顾小姐面前竟显得有点拘谨，这样两个人能擦出什么火花?孔熙看了他们一眼，轻轻&1dquo;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难不成何宗文真的只是惜才如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许是何宗文不想让顾舒窈觉得难看，完全没有跟她提半句殷鹤成，直接开门见山：&1dquo;一周后是殷老夫人七十大寿，帅府会大办一场寿宴。我堂弟何宗平也被邀请了，他愿意帮我们。”说着他递给顾舒窈一条红色的围巾，&1dquo;你到时穿一件深颜色的大衣，再戴上这条围巾，大概在傍晚六点一刻左右到帅府侧门等他。冬天天黑得早，你用围巾这一点脸，没人会认出你的。他会把你当成女伴带出来，我开车在外面等你们，然后带你们一起离开。”他说完又问了一句：&1dquo;书尧，你觉得这样可以么?会不会太冒失了?”

  顾舒窈接过围巾，将它整齐叠好。她并没有觉得冒失，因为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何况还有何宗文的堂弟愿意出手相助。只是顾舒窈有些担心万一被人现，连累了这么多人有些实在过意不去。

  何宗文见顾舒窈蹙眉，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对她说：&1dquo;只要我及时开车走，没有人知道你是被我们带走的，不会被现，也不会牵连我堂弟的。”他想了想，又笑道：&1dquo;我堂弟性格和我很相近，小时候经常一起翻墙打架，这点忙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何宗文都这样说了，顾舒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笑着开他玩笑：&1dquo;没想到何老师还会翻墙打架啊。”

  孔熙笑着瞥了一眼何宗文，也过来搭腔，&1dquo;他敢做的事情可多了呢!”

  何宗文笑着瞪了下孔熙，&1dquo;你可别揭我老底了!”又摇了摇头，笑着道了声：&1dquo;人不轻狂枉少年嘛!”

  开了一会玩笑，何宗文又开始交代正事，&1dquo;书尧，的身份证件我已经帮你在办了，再过两三日应该就可以拿到。”说着他又问顾舒窈：&1dquo;书尧，你愿意出国么?”

  离殷鹤成越远，顾舒窈便越安全，相比于在燕北六省随时担心被他的近卫旅抓回去，出国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顾舒窈以前有很长一段时间就在国外留学与生活，对国外的环境已经很适应了。而且顾舒窈自己也好奇，在这个平行时空，中国已经生了这样的变化，那国外呢?她之前去过的伦敦、巴黎现在又是怎样的呢?

  想着，她微笑着朝何宗文点头，&1dquo;我想出国看看。”

  &1dquo;孔熙应该跟你说过，如果要出国还需要护照，只有去日本不需要，而护照手续比身份证件要麻烦多，至少要一个多月。”想了会，他又说：&1dquo;我还是更倾向于去法国，毕竟那里我也熟悉。”

  何宗文话音刚落，倒是顾舒窈吃了一惊，&1dquo;恒逸，你也要去法国么?你不是在燕北大学当助教么?你的书社怎么办?”顾舒窈原以为何宗文只是送她上渡轮为止，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在国外生活，所以也并没有觉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