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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摸耳垂的时候,才觉自己的耳钉找不见了。
嘶,这是放哪儿去了?
正琢磨着,忽地对面打来一道手电光,手电光的背面,是乱糟糟的俞扬:“睡不着?”
简抑怕他唠叨,只道:“我起来找耳钉。”
“哦,我给你放茶几下边的抽屉里了。”俞扬回答,“睡不着躺床上眯一会儿,明天还得爬山。”
“嗯,”简抑把手机按怀里,忙不迭道,“你也休息吧。”
俞扬把手电光挪到了一边,“晚安。”
冷不丁一句让简抑有些愣神,“晚安。”
他到底没接着打游戏,又躺回了不舒服的软床垫上。
许是远离喧嚣的缘故,窗户外边基本都没有额外的灯光,他躺在黑洞洞的寂静里,听到下水管道里水流的声音——楼上也有人住,而且这会儿还在活跃地生活着。
俞扬的卧室就在他隔壁,一墙之隔,他呼吸稍微重一些,都似乎能惊扰到俞扬的睡眠。
房间的隔音不好,这阵子楼上响起了踢踏的脚步声。
像小孩子,小孩子走路喜欢一蹦一跳的。
这会儿时间也还早,九点半,夜生活刚刚开始。
他们休息得那么早,可能是因为俞扬养生,也有可能是因为漫漫长夜熬下去只会相顾无言。
简抑倾向于后一种原因。
总感觉要真住满两个月,他昼夜颠倒的生物钟会被硬生生调回正轨。
为了之后进组,这也无可厚非。
简抑翻了个身,薄纱的裙子细腻地贴着他皮肤流淌,挺舒服。
他已经习惯睡觉穿睡裙,可能以后也会把这习惯保持下去,谁会跟舒适过不去。
人活在世上,就是在追求舒适的路上。
只是舒适这一个词念起来轻巧,写起来也顺畅,但实现起来总是差了那么一星半点。
*
俞扬倒没有失眠的困扰,只是有时会被梦惊醒。
无法准确地说是噩梦,有的梦过于好到虚幻的地步,他也会强迫自己醒过来。
醒过来,要么上个厕所洗把脸,要么就弄杯水来润润嗓子。
照旧从梦里醒过来,趴在床上闷了一会儿,俞扬摸索到手机打开手电筒,去客厅找水喝。
手电的光投下了他瘦长的影子,在地板上。
俞扬抬手做出了鳄鱼的手影,虎口一张一合,模仿着鳄鱼嘴巴。
嗷呜一下,鳄鱼没入了黑暗。
这是俞扬的“艺术”创作,鳄鱼张开大口,试图吞噬掉黑暗,但自身过于渺小,吞噬黑暗的同时,也把自己埋葬于黑暗中。
非常矫情,俞扬自我评价道。
他不自觉地走到简抑门前,门扉半开,墙壁上方的空调跳跃着蓝色数字,显示室内气温24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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