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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萧韫俯身将遂钰散落在眼前的额捋至耳后,那一小捋丝一半老老实实挂在耳朵上,另外几根仍在萧韫收手前重新回到遂钰眼角。
萧韫将指腹贴在遂钰侧脸。
遂钰敛眉,下垂的眼角连着狭长睫毛,如蝶翼般扑闪半秒,说:“微臣重伤未愈神色憔悴,恐难以面圣,陛下如此看着臣,让臣好生惶恐。”
“惶恐朕不再宠爱你吗。”萧韫说。
遂钰:“君恩浩荡,无论陛下责罚或是赏赐,臣定铭记于心。”
话罢,遂钰感受到萧韫扣住自己下巴的手逐渐加重,待他以为他又要生气时,萧韫却出乎意料地抱住遂钰,将遂钰包裹在厚重的龙袍中。
就如帝王的感情般,萧韫身上的味道也是寡淡的檀香,遂钰记得自己说过不喜欢龙涎香,萧韫便将龙涎香统统撤掉。后来不知哪次吵架,遂钰又骂萧韫熏香,说自己根本不喜欢带香味的东西。
“你喝酒了。”遂钰道。
萧韫沉沉地笑起来,遂钰紧贴着他的胸膛,在细微的胸腔震颤中,继续说:“怎么不醒酒。”
在他看来,萧韫的自律接近于变态,唯有休沐那日才会小酌一杯,每逢佳节阖宫宴请都没能让他破戒。
“是啊,喝了醒酒药也不管用。”萧韫将遂钰的脸露出来,用被子将遂钰严丝合缝地裹住。
这张苍白却仍旧难掩姿色的脸,恐怕只有南荣遂钰才当得起惊艳二字,萧韫边喟叹,边吻了吻遂钰的嘴唇。
怀中人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他略微低头,滚烫的鼻息洒在潮景帝掌心中,萧韫温声:“只要你说的,朕都会去做,遂钰,你信吗。”
遂钰张了张嘴,没说话。
他们极难有互相平静对话的时候,此刻遂钰没力气争吵,萧韫亦见遂钰心生怜爱。
天气并不好,浓厚的云层遮天蔽日地压下来,空气中的阴寒刺激着骨髓,除非必要出门,人们都愿意在家躲着寒冷。
遂钰提出想去院子里散步,萧韫想也不想便否决道:“冻出个好歹,是让朕赔你一条命吗。”
“人死便死了,赔命也只不过多带条人命。”遂钰用能用力的手臂缓缓勾住萧韫的腰,尽量放慢语气,让自己的声音柔软些,说:“你抱我出去看看梅花吧。”
皇帝抿唇不语,半晌,他脱了鞋子也进床榻里,道:“睡醒再带你去。”
“叫陶五陈带我出去就行。”
萧韫:“陶五陈不会伺候人。”
遂钰觉得好笑:“难不成你会?”
金尊玉贵的皇帝不给伺候他的人添麻烦便罢,怎么还舍得纡尊降贵伺候别人,看来是陶五陈把他伺候得太好了。
萧韫闭着眼显然不愿意再搭理,遂钰就那么坐着盯他。
“西洲使团下月初一正式抵达,随行护卫的是西洲燕氏少主燕羽衣。”
“西洲年轻一辈的天才,他跟你大哥也交过几次手。传闻此人长相异常俊美,比起他的战绩,似乎容貌更出名。”
容貌?
遂钰靠近萧韫,动手推了推他,说:“怎么像女人的名字。”
燕羽衣,燕羽衣,这名字翻来覆去也像是女人才用的名字。
“战场上的疯子。”萧韫评价。
皇帝好笑道:“听南荣大人的意思,此言倒像没听过西洲燕氏的名号。”
遂钰知道萧韫是在故意惹自己不痛快,他天天进出御书房,听取朝臣议论政事,哪能没听过燕羽衣的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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