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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这事我们就暂时先搁置在这,我们再谈谈另一件事吧。”
“还有事?”他乐笑了一声:“你这小脑袋瓜子里是不是一都净在琢磨事呢?”
她不跟他开玩笑:“我之前瞧见过咱们福县府兵的兵器,刚才也参观过铸器司的锻造手艺,他们制造的熟铁兵器不够坚硬,弯变型,我想我可以通过另一种锻造方式,令咱福县所装备的兵器更精进一步,不,是一大步。”
此话一出,蔚垚瞳仁一紧,怔愣住了。
他的手一把攥住她的肩膀:“你说什么?”
“一种比之铁器,更加耐用、锋利、韧性不折材质。”
他喉间滚动,沉声问道:“那是什么?”
“钢!”
“钢?”他从未听过这个词。
“没错,不受百炼不成钢。”
他默默念了几遍“不受百炼不成钢”,然后抬眸,扫视了一圈,拉过郑曲尺,两人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找了一处僻静的位置。
他炯炯的盯着她,再次询问:“你所讲的话当真?那个叫钢的东西能比铁器更锋利、坚韧?”
“口说无凭,蔚大哥若不信,尽管放我试一试。”
“……好。”
“炼钢需要铸器司跟一众铁匠襄助,希望蔚大哥能安排一些信得过,又口风紧的铁匠来帮我。”
“没问题。”
蔚垚答应得爽快,若她真能锻造出“钢”来,他何乐而不为。
就只怕她是那“别有用心”的人,一切的画饼都只为了某些阴谋在铺路。
蔚垚接到传讯,声称得去县里办点事,所以跟她交待如果要回鬼羧岭的时候,就直接去石牌坊的位置,那里会有人送她。
郑曲尺等蔚垚走后,就跑到铸器司的煤炉里挖了一晚上炉渣灰,然后还去窑炉里仗着蔚垚的势,要了些生石灰,再将它们留着干贮备用,因为还差一样重要材料呢。
到这,郑曲尺人已经累得不行了。
同时,因为钻了煤炉,她这下真像个煤球似的了。
她看色已经不能再耽搁了,但回鬼羧岭之前最好得先洗一洗这一身的煤灰,要不回去了人家还以为她去偷煤了呢。
“这位大哥。”
但凡是瞧着比她大的,她都统一喊大哥,主要别的称呼她也没学会。
“呐按了?(怎么了)”铁匠擦了一把汗,回了她一句福乡本话。
鉴于她是蔚垚亲自带来的人,他们对她的态度还是比较客气。
郑曲尺也用川话回道:“我想洗一洗身上的灰渣渣,你看哪哈有水?”
铁匠抬了抬下巴:“铸器司后头,有一个水缸,你个人舀起去洗嘛。”
“哦,那里有没得人?”
这作坊四周围全都是些打光巴子(不穿上身衣服)的男人,她虽想清洗一下可又有些担心。
“这个时候都在干活,那里没得人。”
没人?那太好了。
郑曲尺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渣,一边朝着铸器司后面走去。
借着铸器司那边透过来的光线,她果然看到了一个半人高的水缸,水缸后面则是一堵墙。
做铁匠这行的人,基本上身上就没干过,一忙碌下来,都得过来洗洗才能休息。
水缸前面横搭着一根竹竿,竿子上挂着块布帘子,如果想洗身时,可扯下来遮挡。
她先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才放下了布帘子。
水缸里的水冰凉冻手,她先沾了点水搓了搓手,等适应后,然后再洗了一把汗津津的脸。
可这一洗,脸上凃的炭粉跟伪装的粗眉就被糊成了一团。
不过她随身带着容的东西,倒也不担心,一会儿擦干后再重上妆就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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