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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飚眼,定睛一看,是一队凶神恶煞的淄衣官兵,桑老大被两个壮汉扯住胳膊,朝后拖拽,因为腿脚不便,他痛得大汗淋漓,浑身颤。
“大哥,放开我大哥——”
小妞一看桑老大受欺负,当即尖声哭闹。
“什么人在喧哗!”队伍中甲长不悦一眼扫过来,他的眼神不同寻常,是带着杀过人的煞气。
郑曲尺赶紧捂住幺妹的嘴。
祖宗哎,快别叫了。
桑幺妹“呜呜”哼唧了几声,估计也感受到了现场的压抑紧张,渐渐安静了下来。
火光一下就集中飘到了郑曲尺身上。
压力一下也全给到她这边了。
她将幺妹放下,估计刚才起得匆忙,这会儿只觉得下面卡得慌,于是她不假思索,拿用手拨了拨。
可下一秒,在意识到她当众干了什么事情时……她表情瞬间凝固了。
而那些看着她的人也愣住了。
卧槽,这黑皮少年……竟当着他们的面整理裤档?
他这是在公然在挑衅他们吗?
官兵一掌按在公刀之上,粗声质问:“你可是桑瑄青,福县河沟村的木匠?”
郑曲尺安慰自己,她现在是个男人,男人都爱干这种猥琐事……吧?
秉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强大心态,她生生顶着甲长犀利审视的眼神,飞看向桑老大,只见他一副尴尬又着急,拼命摇头示意她别承认。
她正考虑否认的后果时,只见甲长眯了眯眼,从腰间刷一下抽出一张布告——
朝廷向福县下达严峻工事——集全县工匠之力修建驻军营寨。
这一次县里还下达了死命令。
怠工、隐冒、逃亡或称病缺席者,全家诛连。
“看懂了?”
郑曲尺心底的顾虑瞬间消失:“官爷,我就是桑瑄青。”
说完,怕官爷误会她脸臭,还友好笑了笑。
好家伙,这一笑,黑夜里只瞧见一排白亮的牙。
甲长一听她承认,眼神里的嫌弃简直快溢出眼眶了。
在他看来,这副矮小的身板上工也干不了什么活,但一想到工事吃紧,蚊子肉再少也是肉。
“只要是木匠,都通通给老子到长驯坡服差役!他娘的,等工程顺利完成验收,你们就可以归家,还能得到县老爷补贴的一不菲工钱,但谁敢给老子逃役,老子就让他全家牢底坐穿!”
嗳?他说什么,还有工钱给?
郑曲尺精神一抖擞,瞬间眼眸就亮了。
是她肤浅了,以为匠人服役就是给县里白打工。
对于穷得上顿没下顿的人来说,钱绝对是凌驾于未知的冒险之上。
她一扫之前忸怩的姿态,真心实意表示:“官爷,我刚才是谦虚了,国忧在我心中,创优在我手中,我十分乐意服役,听从县里的安排。”
本还想一阵官怒的甲长被她突然积极的态度整懵了:“……”
这觉悟多少来得有点快,令人猝不及防。
她小跑到桑大哥跟前,见他眼中充满了各种担忧与急切,她赶忙截住:“哥,等我回来给你盖大房子。”
被强征修营寨对于青哥儿来说,或许狼巢虎穴,但她一个土木工程专家,组建过多少重大工程项目,这完全就是一叶扁舟重游赤壁一一驾轻就熟。
她眼中充满信心,可桑大哥却只从她眼神中看到清澈的愚蠢。
这个瓜娃子,她还真拿自个当男人了?再说就她那蹩脚的手艺一展示,绝对就是一个“怠工”的罪名,她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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