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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满摇了摇头，尹妙哉也看明白老姚的意思了，她写着：有进展，您放心，有进展。

  老姚还是笑着，眼神却明显失落了，但很快，那失落就消失了，他变得平和，两颗眼珠湿润了。

  他大约已经习惯了失望，十多年了，没有人能给他一个结果，只是他还不能习惯女儿的离世。他会梦到姚铃铛吗？他还看到她吗&he11ip;&he11ip;

  筱满揉了下眼睛，不敢看老姚了，他好像能看到一个女孩儿坐在老姚身后那暗暗的角落。女孩儿在哭，送葬的队伍从包间外面走了进来，敲锣打鼓，筱满捂住了耳朵，低着头，胃里实在难受，胸口也窒闷。他正打算起身去外面透透气，抽根烟，包间门开了，赵尤风尘仆仆地进来了，他很赶时间似的，身上那套浴场的浴衣扣错了扣子，看到老姚时，笑着挥了手，手在腰前不停做系毛巾的动作，老姚拍了拍手，乐开了花，&1dquo;啊啊”地指指脑袋，做了个敬礼的动作。赵尤瞄了眼桌上，粗略扫了眼那传单上的字，坐在筱满边上就说：&1dquo;渴死我了。”

  他拿起筱满手边的茶杯喝茶，拍着胸脯大声和老姚说话：&1dquo;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尹妙哉皱着脸道：&1dquo;你干吗啊，他听不见，你说再大声也没用啊。”

  赵尤抽了几张纸巾给她，她的眼圈怪红的。尹妙哉擤了下鼻涕，说：&1dquo;我去一下厕所。”

  她起身走开。赵尤就在传单上写字：&1dquo;很快，结果。”笑眯眯地看老姚。

  筱满说：&1dquo;反面还有。”他说，&1dquo;我出去走走。”

  赵尤就看他，可怜巴巴的：&1dquo;我才来你就要走啊？”

  筱满努努下巴：&1dquo;你扣子扣错了。”

  赵尤说：&1dquo;外头也有不能抽烟啊，要去很外面的外面才能抽烟。”

  筱满一拍他，很是无奈——对自己无奈，赵尤又看穿他的心思了，怎么就什么事都瞒不住他呢？他道：&1dquo;不抽烟。”

  赵尤拽着他的衣袖，问：&1dquo;你们问了不少了？”

  他快浏览了下传单正反两面的文字，在空白处又写：&1dquo;吃了吗？”递给老姚看。

  筱满伸着脖子跟着看，笑出了声音。老姚指了指外头，赵尤点头：&1dquo;对对，外面好多吃的。”

  筱满踹了他一脚：&1dquo;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1dquo;我看你们这都问完了啊。”

  赵尤指着&1dquo;吃”字，看了看老姚，朝他不停往外努嘴巴。老姚指指手腕，赵尤便起身，老姚也起来了，又堆起笑，握了握赵尤的手，又去握筱满的手，不停给他们鞠躬，筱满哪里承受得起，也要给他鞠躬，包间不大，两人同时弯腰，脑袋撞到了一块儿，赵尤拉开了他们，送了老姚出去，他人也出去了，筱满挠挠喉咙，一个人坐在这间小包间里，温度适宜，不会太热，不会太冷，他出了些汗，又有些坐不住了，还是想出去。他第二次站起来，又是赵尤恰好进来。他拿了好些水果零食，问筱满：&1dquo;你们午饭吃了什么啊？”

  筱满说：&1dquo;世上就没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情了？”他叹了声，坐下了，道：&1dquo;米线。”他问赵尤：&1dquo;有什么进展吗？”

  赵尤拆了包核桃仁，没回答。筱满推搡了下他的肩膀，换了个问题：&1dquo;你呢？吃什么了？”

  赵尤笑呵呵地说：&1dquo;铁板牛扒。”

  筱满笑出来：&1dquo;你还真不亏待自己。”

  赵尤说：&1dquo;生活的实感啊。”

  筱满撇撇嘴，赵尤又说：&1dquo;有点进展。”他吃着核桃仁说道，&1dquo;而且我在路上想明白了一件事。”

  &1dquo;什么？”

  &1dquo;和案子没关系，你要听吗？”

  &1dquo;我不要听你就不说了吗？”筱满闻到了核桃仁的香味，也拿了些吃了起来，瞥着赵尤，&1dquo;你会变着法子让我听你说吧？要么就是&1squo;我去外面抽根烟’，不然就是&he11ip;&he11ip;”筱满半捂住了脸。他的嘴里有了核桃的味道，胃里没那么难受了，可还是烦闷，就感觉一股一股气在身体里乱窜，找不到出口，有些往喉头钻，有些往心脏去，坐也不自在，站又站不起来，筋骨绷得紧紧的，脑袋沉，肩膀像被人吊起来似的强撑在空气里。他想他该吃药了。

  这时，赵尤扒拉开他的手指，牢牢看着他，筱满呛了一下，赵尤给他递水，他咳嗽不止。赵尤轻轻拍抚他的后背。他靠近筱满，两人挨着坐着。筱满渐渐放松了，他缓了过来，放下茶杯说：&1dquo;你到底要不要说啊？”

  赵尤便张嘴，可话还没说出来，包间里赵尤的手机铃声大作，筱满捂住半边耳朵，拿核桃仁丢了下赵尤，赵尤也觉得吵闹，皱着眉，拿出手机一看，詹轩昂来电，他又一看时间，三点半了。早就过了他们约好的开会的时间了。

  赵尤戴上耳机，接了电话率先说：&1dquo;詹队，帮我查一查给曹律做精神鉴定那个老外的老婆的出入境记录吧。&1dquo;

  &1dquo;啊？她和案子什么关系？”

  &1dquo;你见到她了吗？”

  &1dquo;没有啊，我见她干吗啊？”詹轩昂来气了，数落的话都说了半句了，&1dquo;我&he11ip;&he11ip;”

  赵尤说：&1dquo;和姚铃铛案有关，您搜一搜她照片看看，伊丽莎白什么的，你看那个马克的档案肯定能看到，看到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