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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漓看看怀中的转着乌溜溜的黑眼睛的小貂，默然不语。

  三人离开萧忆继续走，山中极暗，月漓打了个哈欠，“不用再走了，飞回去吧，早点睡。”

  这只猫都是仙身了，还这么贪睡。

  岛上都是小仙，肯用仙力飞来飞去的人不多，不过都这么晚了，飞一下应该也不会太惹眼。季玄刚要点头答应，忽然被阿尝一把扯住衣袖。

  旁边黑暗的密林中，晃过一个十分不对劲的人影。

  都入夜了，谁还留在山里？

  季玄再看一眼，就知道了为什么觉得不对劲。黑暗中，那个人直挺挺地走着，移动的度极快，可是只有脚在动，头和肩膀几乎不动，胳膊也牢牢地贴在身上，上半身像根人棍。

  连月漓怀里的小貂都觉得诡异，炸了毛，嗖地一下窜上月漓的肩膀，爪子牢牢扒住月漓。

  在山上漫无目的地乱转了一天，总算是好不容易撞上了点线索，阿尝立刻来了精神，悄悄跟了上去。

  月漓看了眼瞬间高兴起来的阿尝，转头看看季玄，虽然没开口，眼睛里的意思明显是，“你老婆看见这种东西就兴奋，真是太可怕了。”

  季玄读懂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如果月漓没看错的话，那笑容里居然带着几分……骄傲？

  月漓默了默，心想，这一对真是半斤八两。

  人棍走得飞快，却不是要下山的样子，不知打算去哪。阿尝猫一样摸到近处，看见这人面孔木然，一丝表情都没有，眼睛直呆呆看着前方，又像是什么都没看见。

  阿尝认出来了，这是个熟人——白天还好端端地在捕兽的瘦子。

  他不是背着高个儿下山了么？怎么忽然变成这个样子？高个儿又去哪了？

  这位这个模样，倒很像是在梦游。

  季玄和月漓跟了上来，三人同心同意地都没有出声，打算跟在他后面，看看他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小貂也认出了瘦子，呲了呲牙，反倒不那么害怕了。

  瘦子像是目标明确，脚下一点犹疑都没有，直奔岛上深山里，却又不是要上缥缈峰的样子。就这么走了很久，如果穿过密林再走下去，前面就是岛后的万丈悬崖，没路可走了。

  前面的林子里一阵异响，像是什么东西摩擦树叶的声音，一点一点的绿色光团从密林的缝隙中缓缓飘出，在离瘦子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就是萧忆口中所说的死去小兽的灵。

  瘦子痴痴呆呆，像是根本没看见那些光团，照旧急匆匆走他的路。

  那些光团却看见他了，停了一会儿，忽然一团团箭一样飞过来，射向瘦子。

  阿尝明白了，这些小兽的灵都恨透了这个兽贩子，只是它们都是兽灵，无形无质，并不能真的造成什么伤害。

  果然，瘦子恍如不觉，脚步不停。

  这时，林中摩擦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伴随着低沉的吼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正在经历极大的痛苦和折磨，出一阵阵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