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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行俭掀开被子下床,现手上的伤口裂痕已经换了药重包扎起来。
他揉揉酸胀的眼睛,往旁边的床铺看去,上面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看来表哥比他起的早,还给他包扎好了伤口,又煮了一锅粥。
这时,一身寒气的王多麦从外面回来了。
“嘶,外面实在太冷了,这还没到十二月呢,怎么就下起了雪。”
王多麦抖抖身上的碎钻雪花,揉搓着手掌,蹲在火炉旁取暖。
见谢行俭醒了,王多麦忙舀了一碗热粥递给谢行俭。
“寒天多喝热粥,肚子暖和。”王多麦熬的粥里放了不少从雁平县带过来的干货。
谢行俭大致看了眼,有枸杞干,红薯干。
谢行俭吹了吹热气腾腾的粥碗,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王多麦坐在火炉旁磕着瓜子,随口答道,“外面冷啊”
谢行俭一噎,嘴里的红薯干差点卡在喉咙里下不去,他狠狠咽了一口,方道,“我不是问天气,我是说昨晚水贼”
“啊,水贼啊,水贼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被抓了。”王多麦边磕瓜子边说。
“抓住了”
谢行俭惊讶,连忙放下粥去开窗,抬眼望去,外面大雪纷飞。
船渡不知何时开到了岸边,岸对面,站满了身穿深红官服的官兵,似乎在检查什么。
谢行俭没想到北方这么早就开始下雪,从天而降的雪花与南方冬季的雪花也很是不同,雪花瓣更大,洒落江面的度也很快。……
谢行俭没想到北方这么早就开始下雪,从天而降的雪花与南方冬季的雪花也很是不同,雪花瓣更大,洒落江面的度也很快。
这场大雪是拂晓之际开始下的,才一两个时辰,江面已经结起了冰冻。
看来,一时半伙是走不了了。
谢行俭眯着眼,想努力看清江岸上到底在干嘛,无奈雪越下越大,模糊了视线。
这时,马车门帘被人从外面撩开,瑟瑟的寒风飘进来,谢行俭不由打起寒噤。
火炉旁边的王多麦最先反应过来,站起来问来人,“可是有事”
来人是一个青年男子,穿着小厮的服饰,哈着气道,“我是船家的下人,来这是告诉您二位一声,江面冰冻被封,船渡这两天都不过江了,您二位还是赶紧驾车上岸吧,至于何时船,到时候我们东家会和商队的打招呼。”
说完,就抖着肩膀跑开了。
王多麦转头看向谢行俭,“我去找商队的人过来赶车,你就别下来了,省得湿了鞋子。”
谢行俭拉住他,交代道,“船板积雪厚,表哥走路小心点,别滑倒了,这江面看似结了冰,其实冰不厚,滑倒掉进去可不是小事。”
王多麦笑着点头,想去找大氅披一下,一时没找到也没怎么在意,只当昨晚不小心放进衣箱里了。
大雪天,商队不是故意丢弃谢行俭他们在船上等候,实在是他们太忙了。
昨晚船上准备的祛寒黄酒被附近的水贼下了迷药,待众人睡去后,一伙水贼趁着黑夜摸上船。
这艘船渡这一趟载有两三个去京城的商队,人数众多,牛马数量不计其数,胆大包天的水贼竟然将每一个车厢都搜刮了一遍,拿走了大家身上几乎所有的钱财。
正当这群水贼携银子远去时,大雪降临,被雪花遮掩成迷雾般的江面上陡然驶出七八艘护卫船,像一只只幽灵一样,将水贼们的去向堵着水泄不通。
现在岸上,漕运总督向景向大人正带领着官兵仔细检查船上的人员信息,以防水贼趁乱混入其中,侥幸逃脱成为漏网之鱼。
王多麦跑上船舷张望,喊了好几嗓子,都没见商队有人过来帮忙赶车,船上的其他人因为昨晚钱财都被偷光,俱是神色慌张的往岸上跑,祈求大人能帮他们追回银子,压根顾不上马车还在船上。
这时,一个身穿紧身夹衣的壮年男子朝王多麦走过来。
手里还拿着王氏给王多麦做的绒毛大氅。
“你是何人怎么还不去岸上登记名册”
王多麦一眼就看到男子胳肢窝下夹着的大氅,他顾不上对官爷的恐惧,支支吾吾的道,“这,这大氅,是,是我的,你还给我”
壮年男子一愣,不成想大人想找的人这么快就找到了。
壮年男子再次确认,“这衣服真是你的”
王多麦点点头,“上面还有我的名字,我姑姑缝的”
王氏给谢行俭和王多麦做的大氅是同一个款式,都是褐色,只不过一个深,一个浅。
为了防止以后弄混,王氏喊谢行俭给她写了“俭”和“麦”的字样,王氏便照着字样在衣领背后用红线绣了小小的记号。
壮年男子半信半疑的将大氅翻过来,果然在后面看到了不起眼的红字。
“既是如此,衣服还你,你赶紧跟我上岸吧。”壮年男子道。
王多麦本想问男子为何手中会有他的大氅,然而见男子脸色冷漠,王多麦不敢开口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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