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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柳笑着回身，看到璟一袭青衣，长身玉立。他笑问：&1dquo;涂山族长，听壁角可好玩？我刚才没叫破你偷听，你现在又何必设迷障来刁难我？”

  璟温和地说：&1dquo;如果不想和颛顼的暗卫撞见，从北面走同，我在那边留了路。”

  &1dquo;倒是我误会族长了，多谢！”相柳把兜帽戴好，遮去了面容，向北面飞掠而去。

  璟说：&1dquo;谢谢！”

  相柳猛地停住了脚步，回身说道：&1dquo;涂山族长的谢谢，倒是要听仔细了，省得错过了什么好处。”

  璟笑着说：&1dquo;谢谢你劝慰她，好处我当然愿意给，但你愿意要吗？”

  相柳似笑非笑地说：&1dquo;我当然愿意要，不过——不是问你要！”

  璟的脸色变了，相柳大笑起来。笑声中，他的身影消失在雾气中。

  冰冷黑暗的屋子中，小夭恍恍惚惚地坐着。

  一个人从屋外走进来，随着他的步子，屋檐下的几盏灯笼、屋内的两盏油灯全都亮了，当他一步步走近小夭，就好像把灿烂的光明一步步带到了小天身边。

  小天有些意外，叫道：&1dquo;璟！”

  璟把一件狐皮大氅披到她身上，小夭这才觉得身子冰凉，拢了拢大氅，把自己裹住。

  璟将香炉内三炷未燃尽的香点燃，对小夭说：&1dquo;我们一起祭拜一下离戎伯伯吧！”

  小夭和璟一起作揖行礼。

  行完礼后，璟说：&1dquo;我们可以决定很多事qíng，却无法决定自己的父母，不要因为自己无法决定的事折磨自己。”

  小夭正想说话，潇潇走了进来，一边行礼，一边说道：&1dquo;王姬，夜已很深，请让奴婢送您回小月顶，要不然两位陛下该担心了。”

  小夭看璟，璟温和地道：&1dquo;是该休息了，明日我来看你。”

  小夭尽力挤了个笑：&1dquo;好。”

  小夭回到小月顶时，huang帝和颛顼正在灯下对弈。

  看到小夭，huang帝似松了口气，面容透出疲惫，扶着近侍的手，回屋休息了。

  颛顼走到小夭面前，看她脸颊被寒风chuī得通红，手搭在她肩上，用灵力为她去寒意，待小夭全身都暖和了，颛顼才帮她脱了帽子和大氅。

  苗蒲端着一碗热汤进来：&1dquo;王姬，用点&he11ip;&he11ip;”小夭猛地把热汤打翻了。

  小夭向来随和，别说火，连句重话都不曾说过，苗蒲立即跪下：&1dquo;奴婢该死！”

  小夭疲惫地说：&1dquo;不是你该死，是我该死！以后不要叫我王姬！”

  苗蒲吓得不知道该回什么，只能频频磕头。

  颛顼说：&1dquo;你下去吧！”苗蒲忙躬身退了出去。

  颛顼拖着小夭往暖榻走去：&1dquo;王姬，逛了半夜了，坐下休息会儿。”

  小夭怒瞪着颛顼，要甩掉颛顼的手，颛顼握着不放，笑嘻嘻地看着小夭。

  小夭气道：&1dquo;你明知道我不是&he11ip;&he11ip;你还&he11ip;&he11ip;你和着所有人一块儿欺负我！”

  颛顼说：&1dquo;你哪里不是了？我明日就可以昭告天下，封你为轩辕的王姬，别说王姬，你就是想做一方之王也可以，凡我所有的土地山川，你尽可挑选，我封给你。”

  小夭没好气地说：&1dquo;你别给我添乱！我现在烦着呢！”

  颛顼问：&1dquo;你很在意自己是不是王姬吗？”

  &1dquo;你明知道我在意的不是王姬的身份，而是&he11ip;&he11ip;我好累！”小夭只觉得身心皆累，头搭在颛顼的肩膀上，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

  颛顼也一动不动，由她靠着。

  很久后，小夭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1dquo;你现在还恨舅娘吗？你已经拥有了一切，再没有人敢欺负你，是不是不会在像小时候那样怨恨舅娘了？”

  &1dquo;我依旧会梦到她在我面前自尽了，不管我现在拥有多大的权势，我依旧没有办法阻止她把匕cha进自己的心口，依旧只能无助地看着鲜血染红她的衣裙，依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跳进父亲的墓xué。”

  小夭说：&1dquo;我恨她！”这个她不是颛顼的娘，而是颛顼的姑姑，小夭的娘。

  颛顼不知道该如何开解小夭，就如同他也不知道如何开解自己。那是他们至亲的人，这样的恨让他们痛苦，他和小夭都不想恨，想原谅，可理由呢？谁能给他们一个理由？

  小夭说：&1dquo;那时候，我虽然小，可每次蚩尤和娘见面的事我都记得，我想&he11ip;&he11ip;我心里一直都知道真相，所以我宁愿颠沛流离，也不愿回到五神山。今夜听到离怨的话，我一面愤怒伤心，一面却是如释重负，就好像一个人做了一件坏事，一直努力隐瞒，可又预感迟早会bao露，他就得非常辛苦，当秘密bao露时，是很可怕，可也终于松了口气，因为不用再辛苦地隐瞒了！我很舍不得父王给我的宠爱，可我也真的不想再骗他了！”

  颛顼轻抚着小夭的背：&1dquo;小夭，这不是你的错。”

  小夭苦笑：&1dquo;我一直在想，什么人敢把驻颜花封印在我体内，让我变成一个没脸的人，现在我明白了，是我娘！他肯定是想藏住我的长相，荒谬！是不是？从我出生，一切就全是谎言，他们两个轰轰烈烈地死了，一个让万民敬仰，一个让天下唾骂，留给我的就是谎言！哥哥，你说他们同归于尽前，可又想到我？可有一点点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