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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又问:“你右手得画成啥样?!”
缪存脚步微顿,半转过身,侧脸在路灯的昏芒下被勾勒出精致的剪影:“我左手画得比右手好一百倍,所以我说了,用左手是尊敬你。”
一直走出了村子,骆明翰才追上了他,胳膊底下夹着画,还要小心翼翼不让颜料蹭到衬衫。
缪存心情都要飞起来了:“你不会让我把八万块还给你吧,”他装可怜,像杯绿茶:“这是你自己答应我。”
骆明翰没那么小气,但看他这样,实在很想欺负他,便说:“八万可以,半成品不行。”
这个简单,缪存是讲信誉的小画家,“我回去就精化。”
这个村子离小姨那儿远着,得有六十公里,打了许久的车,加了一倍价才有司机愿意送。到了小姨家,他们已经先吃过晚饭了,怕两人饿,仍然给预备了一大盘舂鸡脚和凉粉。缪存原本便画得起兴,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二楼,小姨在楼下仰头问:“不吃啦?”
“不吃啦!”
“画什么这么着急呢?”
骆明翰在身后慢悠悠地跟着,对小姨颔致意,“是送我的画。”
缪存听到了,心想,明明是买的,非要说送的。
真是莫名其妙的虚荣。
屋里的灯是特意为缪存调过的,虽然他每年只回来这么一趟,但小姨样样为他布置到最舒服。
缪存把画替换上去,骆明翰在他身后圈住他,气息沉得很不怀好意:“你刚才为什么要叫他师兄?”
他若有似无地质疑。
缪存面不改色,很有道理地解释:“我又不能说我是职校的,那他不是要气死了。”
骆明翰还有一个问题,既然是左手画得更好,那为什么给他画那两幅时,却是右手画的?
但他没有着急问,而是扣住缪存挤颜料的手,又掰过他下巴吻住。
他的吻总是让人腿软,缪存亦总是被吻得腿软,被吻得心猿意马心慌意乱,分不清自己是在版纳还是巴黎。
椅子腿在粗笨的未经打磨的木地板上出摩擦声,缪存腿软得站不住,跌在骆明翰怀里。
骆明翰带着他在椅子上坐下了。
画架就支在眼前,连高度都是正好的。
缪存眼尾绯红,并不抗拒骆明翰,只是尾音不稳地恳求说:“你等我画完……”
骆明翰将他牢牢按在怀里:“就这么画。”
第28章
在版纳的最后一天,缪存陪骆明翰去告庄逛了夜市。号称亚洲最大的星空夜市,从位于高出的寺庙看去时,被灯光照得五颜六色的六角帐篷确实如星星一般,浩瀚地从脚下一直蔓延到尽头的两尊白象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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