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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先悬赏,后建福禄庄,容昭第一次坐马车出门就是去福禄庄,也就是现在的“四季锦园”。
半道上总是扛不住,就意外现了这片竹林和这条小溪。之后,车夫总会在树林外停一停,大家歇歇脚。
容昭笑了笑,走到小溪旁边,蹲下,用水洗了把脸,转身,微顿。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身后不远处。
一袭褐色劲装,穿着坎肩,头规整竖起,一张脸干净整洁。从衣服到鞋子,都是极好的做工与料子,哪怕暗色系,也依旧华贵。
他立在不远不近的位置,迎着风雪,深深望着她。
容昭对他点头微笑,而后继续往前走,走向竹林,准备返回停着的马车处。那人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似乎很小心翼翼。
容昭加快脚步,他也加快脚步。容昭停下脚步,他也停下。
她深吸一口气之后,缓缓转身,回头,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谨王殿下,跟着我做什么?”裴怀悲抿了抿唇,微微低头,声音很轻:"对不起。"
容昭诧异:“为什么要道歉?”
裴怀悲:“我隐瞒了身份,骗了你。”
容昭笑了,摆摆手,很是无所谓:“也不是骗我,当日你身份敏感,确实不好与外人道,你从未说过你的身份,谈何是骗我?"
虽然雪夜同生共死,可到底只是两个没有关系的陌生人。
裴怀悲抬头看向她,手握紧成拳,一双眼眸中点点星碎裂开,声音沙哑:“阿昭,我以为你愿意见我……”
如果不愿意,就不会来这里。
容昭嘴角笑容缓缓落下,叹了口气:“谨王殿下,莫要如此行事,当日一杯践行酒,我以为我们再见便是陌路。"
裴怀悲紧紧盯着她,一言不。陌路二字,有些伤人。
容昭继续:“安庆王府不参与夺嫡,谨王莫要将安庆王府搅入夺嫡争斗当中。”裴怀悲上前一步,语气急促:“我只是想见你一面,别无他意。”
如果他想要将安庆王府搅入夺嫡斗争中,当初他就不会那样离开安庆王府。今日也不会以这种方式见容昭。
见她,只是因为想见她,无关其他。
容昭闻
言,笑了笑,抬起手,行见谨王之礼。
她的神情客气疏离,声音清朗:“我与谨王皆有所求,皆是行走于刀尖之上,如今脚下之路不同向,还望谨王记得,安庆王府车夫无名,已死,与谨王没有任何干系。"
容昭弯腰,一鞠到底。
等到她抬起头后,眼神无波无澜地看着无名。
停下马车走向小溪时,她是希望一个人也不要遇到。
但遇到,也在意料之中,她停下,是要让这件事再也不会生,她与无名的真实身份,终要一见。
裴怀悲一直望着她。
其实他们分开并不久,但因为生的事情太多,身份变化,所以显得这段时间很长。他微微垂眸,细碎的雪粒落在睫毛之上,湿润了眼眶。
裴怀悲还礼,声音很轻,似乎能瞬间消失在寒风中:"好,容世子。"容昭客气点头,转身,衣摆翻动,踩着草木之上的雪,走入竹林,背影渐渐消失。
裴怀悲直起身,在原地站着,一直望着她的背影,任由雪一片片落下,雪里只有一个影子,身形落寞。
容昭走出竹林,停下了脚步,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吐出。
其实她还是仗着他是无名。
若是面对裴钦,容昭绝对说不出这种话,同样知道她身份的两个皇子皇孙,对裴钦只能虚与委蛇,而对于裴怀悲,却可以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身上的刀口才完全结痂,她倒是也没那么容易忘记。
容昭抬头看了看天,大雁朝京城的雪很美,就是太冷。她笑了笑,抬脚走向马车,脊背挺直,脚步坚定。
张长言掀开帘子,皱眉:“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容昭走过去,抓着车门跃上马车。里面,郭川已经呼呼大睡,他今日被容昭灌了太多酒,马车停下,就靠着车板睡着了。
容昭:“没事。”
张长言看了她一眼,觉得有点奇怪,倒是也没说什么。马车继续前行,驶向城内。
很快,马车进入城内。
张长言原本在盘算明天怎么蹭上容昭的饭,一旁一直安静的容昭突然问了句:"如果我骗你,你什么心情?"
>这话实在是有些突然。
张长言茫然:"啊?"
他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容昭在问他,他奇怪地看了容昭一眼,"能有什么心情?你不是天天骗我吗?"
不是骗就是坑,张三都习惯了。容昭:"……"
她无语,看了眼张长言,而后微微笑:“张兄,你现在回府,应当会有好事生。”张长言:"?"他神情古怪:“你怎么知道?”
容昭:“我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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