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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短短的一句话,再没有别的什么。他甚至不肯费笔墨给她多写一句。
他毫不留情地走了,就像这信上的字一样,再无留恋。
他们是多么默契的爱人呀,她顷刻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有的幻境与妄想被猝不及防地打碎,苏绮山捏着信纸,感觉天旋地转。
眼前的画面刺痛着她的双眼,她看着这屋中的一切。
那都是他们来到木屋之后,一点点置办起来的,所有的东西都带着他们的美好期望,却原来只有她一人陶醉其中。
他走了,跟从前的她一样。这就是他的报复。
“这才对味嘛,原先写的算什么!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兔子急了都会咬人呢!”
“所以姜郎君根本没有失忆,是故意假装欺骗她。”
“对,没错。好让她也尝尝,被人欺骗、被人抛弃的滋味。”
“姜郎君装得好像呀,完全没有破绽,跟真的失去记忆了一样,让苏将军完全没有怀疑,骗得她团团转,哈哈!”
“你怎么知道没有怀疑?或许苏将军其实有察觉到不对劲,但是过于美好的现实让她忽略了这种感觉,自欺欺人,欺骗自己,逐渐沉沦。”
“唔,你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人的确有时候会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姜郎君离开这里会去到哪儿呢?”
——姜鹤轩没有再和先前一样逃避现实地躲到山林里隐居起来。他没必要因为一个错的人,让自己藏头露尾见不得人。
他坦然地出现在大众面前,于是很快又被不放弃寻找他的苏绮山给现了。
他们对峙的时候,定国公府的人也现端倪,找到了此地。
然后姜鹤轩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也弄清楚了所有事情的始末。
原来他小时候救的人果真是她,而她喜欢上了冒名顶替的人,又将他当做那人的替身,并且那个人还是他的表兄。
他该说什么?道一声感谢吗?
这一切阴差阳错,将所有人网罗其中,不得解脱。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却偏偏所有的痛苦都叫他一人来承受。
呵,真是可笑极了。
姜鹤轩冷笑了一声。
“姜郎君完全变了呀。看到他冷笑,我有点怕怕的。”
“人的成长会经过挫折和磨砺,这也是难免的。希望他所有的痛苦已经过去,期盼他以后的人生都顺遂,姜郎君真是太苦了。”
“明明是我期盼的,可看到他知道所有的一切,我又不忍心了。”
——回到长安后,姜鹤轩变成了另一个人,再找不回原先单纯天真的模样。
他经常混迹于平康坊中,熟稔地同女子调笑,与其他从小在世家长大的纨绔子弟没什么两样,同时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整日里吃喝玩乐。
定国公夫妻虽然不赞同,可人生中缺失的那一部分让他们对他非常愧疚,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纵他。
直到苏绮山回来,将他堵在了平康坊中。
苏绮山刚回京就听闻了他的事迹,向圣人禀报边关的事情之后,马不停蹄地跑到平康坊去找他。
她以为那些人只是以讹传讹,凭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些事。
可当看到他左拥右抱,娴熟地同那些女子说着不正经的荤话,苏绮山竟有一瞬间不认识眼前的人了。
这真的是他吗?往日里碰到她的手都会脸红的姜鹤轩吗?
“当然不是,他已经改姓了,是萧郎君,不是姜郎君。”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的萧郎君已非昨日的姜郎君,他封心锁爱,不再爱你了。”
“哈哈哈哈哈,这样的剧情好刺激!萧郎君当着苏绮山的面和别的女子亲近,她内心一定非常抓狂吧。”
“岂止抓狂,我感觉她已经气得神志不清了。”
——萧鹤轩转过头,看见了刚进门穿着胡服骑装的苏绮山,他挑了挑眉,扬起一个挑衅的笑容,“哟,看这是谁呀?原来是我们苏将军,征战沙场回来了?”
苏绮山不可置信,眼前的人分明是她熟悉的模样,连脸上浅浅的那一道疤痕也在,为何说出的话做出的表情那样陌生,让他看上去像另一个人。
“……你是姜鹤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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