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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色的古朴小陶瓶,配上粉白色的桃花,看起来倒有那么点禅意的意思。
等她做完这一切,抬头看看屋外,就见日色都已经西斜了,她就赶忙的去厨房按照孙杏花一开始交代下来的开始做晚饭。
上辈子她妈死了,她爸又娶了一个,继母对她很不好,打骂饿肚子都是经常的事。后来她外公外婆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找上门大闹了一场,将她带回去跟他们一起住。不过得益于她那个继母懒人一个,家里的饭菜都要她来烧,她对于烧菜做饭这种事还是很熟练的。
按照中午孙杏花烧饭的样子,薛嘉月将浸泡在水里的高粱米捞出来用清水洗了洗,然后放到锅里,添上半锅水,盖了锅盖就开始生火。一边烧火一边又拿了只碗将三颗鸡蛋都磕到了碗里面去。
现在正是吃水芹菜的季节,旁边的一只篮子里面还有一小把的水芹菜。薛嘉月想了想,就将水芹菜的叶子都揪了下来,切的碎碎的洒到了蛋液里面,再加点盐,打散了放在一边。
农家的灶台一般都是有两口大锅的,一口大锅用来烧饭,另外一口大锅就用来炒菜。
将里面的那口大锅下面的灶膛里也生了火,待锅热之后,放一点香油,就能将混合着水芹菜的蛋液倒下去摊成鸡蛋饼了。
不过薛嘉月留了个心眼。她一开始就没有将所有的蛋液都倒到锅里面去,而是只倒了一小半,用锅铲划散,待蛋液凝固之后就盛出来放到盘子里面。
这时候另一口大锅里的高粱米稀饭也开锅了,可以听到锅里面在咕嘟咕嘟的响,白色的水汽萦绕了半间厨房。
薛嘉月见了,赶忙的从碗柜里面拿了一只粗瓷碗出来,在水里洗一洗,掀开锅盖就盛了满满的一碗,而且还是很稠的高粱米稀饭出来。然后她就着刚刚的芹菜叶炒蛋就吃了起来。
今儿一天她就中午喝了那一碗稀薄的能照见人影的高粱米稀饭,早就饿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依着孙杏花对她的那个样子,估计晚饭给她的也会是一碗稀薄的高粱米稀饭。既如此,倒不如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先把自己吃饱了再说。
饿极的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烫嘴不烫嘴的了。而且她也担心薛永福和孙杏花他们随时会回来,所以就吃的飞快。一面还要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等吃完鸡蛋和高粱米稀饭,她连忙将碗筷都洗了,原样放回到碗柜里面去。至于剩下来的蛋液和高粱米稀饭。。。。。。
薛嘉月就舀了一瓢水,分别往装蛋液的碗里和烧高粱米稀饭的锅里放了一点,这样孙杏花就看不出来量少的事。
上辈子这事她也没少干。只能说天下恶毒的继母都一样。自然,上有政策,下就会有对策。
灶膛里面继续塞火,高粱米稀饭又烧开了,芹菜叶鸡蛋也摊好了,粗面馒头也热好了。等到薛嘉月将这一切都做好,就听到院门被人拍响的声音。
她忙走过去开门。然后就看到孙杏花站在院门外面,薛永福站在她旁边。而薛元敬则是落后他们几步远,微侧着头,似是在看远处的连绵青山。
夕阳余晖中,他露出来的一截脖颈优美纤长,上好的宣纸一般的白。
薛嘉月收回看他的目光,就听到孙杏花在骂她的声音:“青天大白日的你关什么院门?还落了门栓?还能有老虎跑进来吃了你?”
农村里面但凡是有人在家,那就不兴关屋门院门的。若关了,村里的人都要笑话你家青天大白日的关门,怎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但薛嘉月以前是住在城市里面的,就算是后来跟着外公外婆那也是住在镇里面,习惯了进门就关门。而且,刚到这里,她总是想要谨慎一点的。不关院门她就不会安心。
不过孙杏花骂她的话她也没有反驳。她上辈子的继母和孙杏花的性格差不多,不喜欢被人顶撞。若顶撞,只怕还要挨一顿揍,若不顶撞,她骂骂几句就会过去。既然这样,不如索性就让孙杏花骂去。反正现在若论干架,她肯定干不过孙杏花。
虽然都说狭路相逢勇者胜,但先要确定自己是那个勇者。不然明知道自己与对方实力悬殊还跑上去任由人家揍,那叫傻。留待往后有能力了再来算今日的账,岂不是好?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之一句话,只要活着,就总会有希望。
薛嘉月就垂着眼不说话,任由孙杏花骂骂咧咧的从她身边走进了院子里面去。
跟在她身后的薛永福这时候却是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就要来摸她的脸。
薛嘉月心生嫌弃,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了薛永福的手。
薛永福却没有察觉到,反而是笑着问她:“你洗过头洗过脸了?洗的可真干净。”
先前薛嘉月头干了,她想了想,扎马尾肯定不行,一直披散着头肯定也不行,最后就给自己梳了两根麻花辫垂在肩头。
不过原身虽然营养不良,头洗干净之后倒是乌黑柔顺的,连薛嘉月都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一头好头。
薛永福就仔细的看了看薛嘉月,然后叫孙杏花:“你过来看看。二丫洗了头洗了脸,看着很干净。仔细看,长的眉眼还挺齐整的呢。我以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
在这里,说人齐整就是夸人长的好看的意思。
薛永福就好像忽然现了宝物一样,笑嘻嘻的就想伸手来拉薛嘉月的麻花辫。又被薛嘉月给躲开了,同时心中越的厌烦他起来。
一抬头,又看到薛元敬在看她,目光凉薄,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个什么情绪。
不过孙杏花是很不高兴的。
她三两步的走过来,看了薛嘉月一眼,然后嘲讽的说道:“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会洗头?还将一张脸洗的这样的干净?我记得你好像都快有半年没有洗过头了吧?每次洗脸也跟只猫一样,懒得恨不能用自己的唾沫洗脸。”
她话一说完,薛嘉月就敏、感的察觉到薛元敬看着她的凉薄目光中带了点嫌弃的意思。
这很正常。搁她自己身上她也要嫌弃自己。
好在孙杏花说完她之后就拉着薛永福进门。又叫她:“你杵在那里跟根木桩子一样做什么?过来捧菜拿馒头。难道我在田里累死累活的忙了一天,回来还要伺候你这个大小姐不成?”
薛嘉月觉得孙杏花约莫是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当做仇人来看待的。反正穿越过来这两天,她就没从孙杏花那里看到过半分好脸色,也没有听到过半分好言语。
她默默的将这口气咽了下去,然后抬脚往厨房里面走。
菜和馒头都是她捧到桌子上去的,不过稀饭却不是她盛的。
孙杏花正盛了一碗稀饭,拿了一只碗合着扣住,将里面的汤水逼的一点都没有才罢。薛嘉月在一旁见了心中都要叹为观服的。
原样的逼了两碗和干米饭差不多的稀饭出来,孙杏花就将一碗给了薛永福,一碗留着自己自吃。至于薛嘉月和薛元敬,不好意思,都是一人一碗稀薄的能照见人影的稀饭。
不过好在薛嘉月一开始已经偷嘴吃了一碗很稠的稀饭和炒鸡蛋,所以这会儿面对这碗稀薄的稀饭她还算心中淡定。偷偷的望了薛元敬一眼,很好,面上比她还要淡定。感情这人压根就不知道饿的。
薛嘉月就捧了碗起来,慢慢的喝着稀饭。又听到孙杏花在问她:“你刚刚有没有偷吃?”
薛嘉月摇了摇头。但孙杏花显然不相信,拿了钥匙去开屋门,将里面装米装面的缸子和放鸡蛋的木盆都检查了一遍才出来。又问薛嘉月:“我怎么感觉今天的这高粱米稀饭格外的稀?你到底有没有偷吃?”
薛嘉月望了望孙杏花碗里插筷子都不会倒,稠成那个样子的稀饭,照例摇头。
承认了只怕就要挨打挨骂,这会儿就是打死都不能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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