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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并无其他心思,但经过方含章及衡元一事后,他对于俗事总算有了几分了解,大抵明白此事在男女之间是不妥当的。
穆君桐往水井口照了照,大概看出个身形,转身对秦玦道:&1dquo;这身衣裳挑得真好。”
秦玦环着手臂,漫不经心地夸赞道:&1dquo;青色衬你。”
话一出口,两人都有些尴尬。
毕竟这还是秦玦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1dquo;嘴甜”,穆君桐朝他投去奇奇怪怪的眼神。
秦玦很快皱起眉头:&1dquo;照完了吗?”
这不耐烦的口吻瞬间将刚才的嘴甜形象消弭,穆君桐抽抽嘴角:&1dquo;完了,可以出了。”
她说着就要往门口走,秦玦赶忙叫住她:&1dquo;喂,你就这样出门?”
&1dquo;不然呢?”穆君桐低头打量自己,也没穿错什么吧。
秦玦无奈,眼神落到她的髻:&1dquo;木簪太穷酸。”
&1dquo;我们本来也不富裕&he11ip;&he11ip;”
秦玦似乎是瞪了她一眼,无语地道:&1dquo;把你有的饰都戴上。”
除了这根簪子,穆君桐什么饰也没买,不是她不爱美,实在是戴上饰不利于行动。
她正要说自己就这个饰了,却听秦玦假装不经意,实则有些刻意地说:&1dquo;我给你的那根簪子呢?”
穆君桐恍然大悟,若不是他提醒,自己都快忘了这茬了。
看着她一幅才记起的模样,秦玦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1dquo;你忘了?”
穆君桐才不会说自己是当初担心有古怪,所以从未想着佩戴过。她随口胡说道:&1dquo;如此贵重,我不舍得。”
秦玦愣了一下,他不自在地移开眼神,刚才还略显阴沉的脸色瞬间好了起来,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勾,语气不屑道:&1dquo;那叫什么贵重?”若是在宫中,什么珠宝饰没有,随便捡一件也能衬得那根簪子黯淡失色。
她见穆君桐往屋里走,不自觉地迈步跟上。
见到穆君桐从木柜最里层拿出簪子,他嘴角的弧度翘得更高了一点。
不至于这么宝贵吧,真是&he11ip;&he11ip;没见识。
因为害怕簪子有古怪所以把簪子放到很里面的穆君桐拿出簪子,松了口气,果然没记错,差点就忘了放在哪儿了。
因为头上还别着木簪,所以穆君桐得把木簪取下,重梳。
往日她都是对着水井敷衍地梳高头,也不管好不好看,现在拿着这根簪子,怎么也不能用簪木簪的方式梳头了。
她拿着梳子,正要朝院内走,秦玦却忽然走过来,将她手里的木梳夺走,面无表情地对她说:&1dquo;坐着吧,我帮你。”
穆君桐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今日他是怎么了,心情这么好,吃错药了吗?
秦玦现在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了,穆君桐一时愣没有反抗,他轻松地就把她按到了板凳上。
抽掉木簪,乌似绸缎般散开,滑过秦玦的手背,他愣了一下,脑海里突然闪过那日替她处理伤口的画面,她的汗珠也是这样流过指腹,带起一阵古怪的痒意。
穆君桐同他一样僵硬,因为要簪,秦玦只能站在她身后,这种看不到人只能靠直觉感受的姿势让她习惯性紧绷。
这种时刻,她忍不住思考,站在身后用什么动作袭击能最快。
用簪子捅大动脉?还是直接了断地拧脖子?
她这么想着,秦玦总算动作了,拿着木梳从头至尾地为她顺了顺头。
动作出乎意料地温柔和娴熟。
这种温柔打破了穆君桐脑子里的幻想,她紧绷的身子稍微放松了一点,又觉得这种温馨的场景怪怪的,总不应该出现在他二人之间。
他的动作很轻,遇到打结的地方,还会握住头上方,耐心地一点点梳顺打结处。
屋子里十分安静,只有木梳滑过头出的簌簌声响。
穆君桐不自在极了,心想若是岳言山那个大嘴巴在这里,一定会夸秦玦大孝子。
思及此,她忍不住想笑,肩膀抖了两下。
&1dquo;疼吗?”秦玦问。
这下穆君桐笑不出来了,这家伙今天是真的改性了吗,怎么这么好相处。
穆君桐不答,秦玦便继续动作,他手上动作极快,一层又一层将头束好,穆君桐能感觉到这个髻挺复杂。
&1dquo;你从哪儿学的这一手?”秦玦这种从小就反社会的人总不会小时候迷恋过家家吧。
秦玦手上动作稍顿,但很快又恢复,仿佛只是穆君桐的错觉。
他的声音从上方飘下来:&1dquo;幼时我曾为母亲梳头。”他将簪子慢慢插入髻中,补充道,&1dquo;这是郢国的式。”
提到他的过往,他总是会变得有些阴沉。但此刻回忆起母亲,他话语中竟然透出了点淡淡的怅然。
穆君桐之前听刁玉说她&1dquo;难免心软”,自己此时也有这种感觉。
反社会人格并非是不具有人的情感,只是他们处理情感的方式和感知情绪的途径同寻常人不一样。比如一般人感到愤怒会火,而他们选择杀人;一般人面对爱意会头脑昏沉,而他们可能会危机感爆,将所爱之人亲手杀了,然后真情实意地悲伤,好好将那人埋葬。
总而言之,不能用看寻常人的眼光看待他们的情绪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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