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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坐上顾叶更的车,荣钧抱着饭盒,有些不安。
顾叶更拿出弹壳在他眼前晃了晃,&1dquo;还记得这个吗?”
他茫然地摇摇头。
顾叶更说:&1dquo;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1dquo;礼物?”荣钧接过弹壳,左右看了看,拘谨地笑起来,&1dquo;我怎么会把弹壳当做礼物啊?这也太&he11ip;&he11ip;”
想说太廉价,又想起自己本就没多少钱送贵重礼物。
想找个合适的词替代&1dquo;廉价”,却因为脑子不灵光而迟迟想不到该说什么。
顾叶更开得慢,没让气氛尴尬下来,&1dquo;弹壳这种礼物,不是谁都送得了。何况你送我的是一个用几百枚弹壳拼成的&he11ip;&he11ip;嗯,树叶。”
荣钧眸底的光闪了闪,&1dquo;因为你名字里有&1squo;叶’吗?”
&1dquo;嗯。”顾叶更点头,&1dquo;很有意义的礼物,每一枚弹壳都是你在尖子兵封闭集训营练习狙击时留下来的。”
荣钧嘴角浮着很浅的笑,目光柔和,&1dquo;我以前是不是很厉害?虽然什么都记不得了,但是我找到很多本证书,几乎都是第一名。”
顾叶更不由心痛,顿了两秒才笑道:&1dquo;对,你是全机关最厉害的兵。”
荣钧很高兴,把玩着弹壳,片刻后却轻轻叹了口气。
医院人满为患,顾叶更带荣钧去体检中心顶楼的贵宾专区。荣钧不知道医院也可以安静整洁得如同海黎住的星级酒店,忐忑地打量四周,犹豫好一阵才扯了扯顾叶更的衣角。
从未想到荣钧会有如此稚气的小动作,顾叶更先是一怔,旋即心头一软,温声道:&1dquo;怎么了?”
&1dquo;我&he11ip;&he11ip;”荣钧面色紧张,&1dquo;我有点怕。”
顾叶更牵住他的手,紧紧握了握,&1dquo;别怕,有我在。”
检查进行得很顺利,做完最后一项需要空腹的项目后,荣钧从帆布背包里拿出饭盒,不太好意思地问:&1dquo;我可以吃完早饭再做其他的检查吗?”
顾叶更目光落在那便宜的馒头上,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荣钧连忙合上饭盒的盖子,尴尬得红了脸,&1dquo;对不起对不起,这里是不是不能随便吃东西?我不知道&he11ip;&he11ip;我马上收起来,抱歉啊,我&he11ip;&he11ip;我只是有点饿了&he11ip;&he11ip;”
他的表达能力本就有些问题,紧张起来更说不好话,结结巴巴的,看在旁人眼中是滑稽,落在顾叶更眼里却只剩下心痛。
&1dquo;不不,能吃。”顾叶更立即抓住他的手腕,&1dquo;这是你的早餐?只有馒头?”
他愣了一会儿,眼睛忽然亮起来,&1dquo;还有煎蛋,柏尹做的。”
顾叶更这才看到,馒头是切开的,里面夹着一片焦黄的煎蛋。
在一起的一年多,他从来没有为荣钧做过一次饭——哪怕是煎蛋这种最简单的东西。
贵宾专区有餐厅,他领着荣钧过去,本想点一份营养早餐,荣钧却看着饭盒里的馒头,抱歉地笑了笑,&1dquo;顾先生,谢谢你,我还是吃这个吧,不能浪费。”
他叹了口气,&1dquo;以后叫我叶更。”
&1dquo;嗯?”
&1dquo;你以前一直叫我叶更,突然换了称呼,我不习惯。”
荣钧拘谨地吃馒头和煎蛋,直到擦干净嘴才小声说:&1dquo;但是我听大家都叫你顾先生,你,你很厉害。”
很厉害的人,就应当被称作先生。
顾叶更摇摇头,&1dquo;你跟&1squo;大家’不一样,你得叫我叶更。”
荣钧困惑地眨了眨眼。
顾叶更将装着温水的杯子推到他面前,&1dquo;我是你的朋友,荣钧,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没能陪着你,你也记不得我了。但是没关系,从今往后,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以后你能想起以前的事也好,不能想起也罢,我都希望你能像依赖柏尹那样依赖我。”
荣钧抿着唇,几秒后憨厚地笑起来,&1dquo;叶更,谢谢你。”
临近中午,体检才做完。顾叶更让荣钧在休息室里坐一会儿,自己拿着体检报告去见医生。
医生说,荣钧身上的部分伤害已经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绝不可能完全恢复,但经过系统的药疗、食补、健身,身体状况一定会比现在好。
至于脑部的问题,医生笑问:&1dquo;和他交流时,您会觉得他智力有问题吗?”
&1dquo;不会。”顾叶更道:&1dquo;只是反映有些慢,紧张时会结巴,交流没有什么障碍。”
&1dquo;那就对了。顾先生,脑伤患者的恢复过程非常缓慢,急不得。您不妨多与他说说话,有时间多陪陪他,将来&1squo;迟钝’这一症状会越来越轻。但您也要有思想准备,他是受过重伤的人,咱们不能以健康人的水平来要求他。”
&1dquo;我明白。”
&1dquo;再有就是记忆。这一项我不能给你任何保证。如果你希望他想起来,日常可以做一些引导,但到底能不能想起来,还得看他自己。”
顾叶更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刚走近休息室,就听见一个似乎在哪儿听过的男音。
&1dquo;荣钧?你怎么在这儿?”
第9章
顾叶更加快步伐,赶至门前时刚好看见荣钧站起身,对一个浑身贵气的男人笑道:&1dquo;萧栩!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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