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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原是个安分守己的性子,这话却说得过于小心,以至于带了些谄媚之意,但也不怪她,在深宫拘得久了,难免自危。

  静嫔又道:&1dquo;妾身原还想去探望聂将军,但将军近日不在宫中,也不知她的腹痛症可还好些了。”

  我道:&1dquo;已无事了。”

  二嫂当日的腹痛,确实是慕央给她的冬枣引起的,那些冬枣也没什么,只不过放得久了些,吃坏了肚子。但二嫂在筵席上再次腹痛,却是被人下毒所致。毒很浅,伤不了根本,后来在二嫂当日用过的药渣里找到,而药汤正是江太医亲自熬的。

  二哥本打算亲自审江太医,可惜还没见着人,江太医就自尽了,他在衣襟里缝了无色无味的毒末,扯开吃了。

  想来我二哥便是真的审,也审不出个什么,而江太医给二嫂下毒的原因更是显而易见——我与二嫂很亲,若二嫂当日没有腹痛,陪我去了桃花,哪里还有后头那些事端?

  静嫔像是想到什么,忽地一笑:&1dquo;方才妾身过来天华宫,撞见世子大人,他是刚探望了公主,要回无衣殿去么?”

  我愣了愣,道:&1dquo;不是。”

  我的天华宫与于闲止的无衣殿很近,但这些日子他不仅没来看过我,我与他连照面都不曾打过。

  静嫔又道:&1dquo;等开春,长公主便该随世子大人去远南了罢?妾身身份低微,终归算公主半个娘家人,公主出嫁在即,妾身也该为公主添一份嫁妆,贵重谈不上,总是一份心意,世子大人实是良人,公主嫁与他,定能花好月圆。”

  我没答这话,转而提起其他,静嫔应了几句,便告退了。

  今秋回宫后,选妃,立后,接风宴,筹备大婚,大事一桩接着一桩,忙得连轴转,而今除夕将至,诸事已定,反倒清闲下来。

  冬雪还是一样纷纷洒落,白日光阴在这雪中变得很漫长,我闲来无事将年来琐碎仔细回想了一遍,从初春的江淩,于闲止在&1dquo;蓦回”的茶楼见桓国廉亲王白朽,到北道峡口的地动山摇,从淮王妃的一句&1dquo;必有人如我一般恨你”,到颜贵人供词当中的&1dquo;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那日我面见父皇过后,绕去二哥的王府,指着沙盘图对二哥与慕央说,远南借了辽东的四万军,名义上是守边,但远南若与大桓结盟呢?

  我从前对前朝事,后宫事,从不细思细想,以为太复杂了学不会,且也与我无关,到了今日才知人这一辈子,是一步一个脚印踩出来的,走过一程,有些事便会顺其自然地明白了,理解了,无师自通了。

  大皇兄那时说,身为公主,便该有身为公主的责任。

  我如今深以为然。

  我对小三登说:&1dquo;你去告诉二哥与慕央,就说我已想好了,这几日便请慕将军称病罢。”

  不日,宫外传来消息,慕央的伤病犯了。

  来天华宫禀报的小太监道:&1dquo;听说是腿疾,先前将军护送公主回宫时不是遇上地动么,右腿骨折了,但京中军务紧急,将军没养够时日便赶着回宫,结果腿上受了寒,听说初冬就开始疼了,将军本是里外瞒着,前几日熬不住,这才请了太医。”

  我问:&1dquo;要紧么?”

  小太监道:&1dquo;想必是十分要紧了,慕将军能征善战,而今伤了腿,听说枢密院的大臣们都急坏了。”

  我点头,令小三登取来斗篷,当即便往大皇兄的子归殿而去。

  太监总管刘成宝守在殿外,见了我迎下阶沿:&1dquo;公主,您怎么来了?”

  我说:&1dquo;本公主听说慕将军犯了腿疾,想去探望,烦请刘公公进去通禀一声,往皇兄准允昌平今日出宫。”

  刘成宝面有难色,好半晌才应:&1dquo;成吧。”端着拂尘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压低声音,&1dquo;公主,杂家多嘴两句,世子大人眼下正在殿里与皇上议事呢,您要去慕将军府是好心,可当着世子大人的面儿与皇上提这事,可得悠着点。”

  然而殿内除了皇兄外,并无旁人。

  我的目光落在皇兄身后的屏风上,从前我与二哥在子归殿与大皇兄叙家常,倘有旁人求见,大哥便让我二人去屏风后避上一避。想来刘成宝进来通禀时,语风里透露了点端倪,那位见微知著的世子大人听了,端着茶盏避去了屏风后罢。

  大皇兄正批阅奏折,连眼都不抬:&1dquo;你是从哪里听说慕央犯了腿疾?”

  我道:&1dquo;二哥差了一名内侍来天华宫与我说的。”

  大皇兄笑了一声:&1dquo;他自己的事都料理不过来,倒是有这份闲心,差人过来说这些不相干的与你听。”

  我问:&1dquo;大哥,慕央的腿伤可还要紧?”

  大皇兄头一顿,过了一会儿,复又落:&1dquo;太医已去看过了,伤是没养好,但并非不治顽疾,待春暖好生将养一季,还是能恢复七八成。”

  &1dquo;能恢复七八成便是不能恢复如初了?”我问,&1dquo;慕央是将才,他的腿疾说到底是因我而犯的,皇兄,您可否准阿碧出宫去探望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64章他山之石o2

  子归殿静了一瞬。

  大皇兄将搁在山上,抬目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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