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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第1页）

王九胜五岁进入地下世界，八岁靠着一把钢刀在地下世界杀出名声，十二岁成了占据一方地下世界的小霸主。

一开始他是为了活下去杀人，后来仅仅是因为对方一个他看不惯的眼神，就直接将对方灭门。

应天府积压的大案卷宗里，最少又十分之一都是他干的，比如太平里杂货铺商人的灭门惨案，就是因为他在杂货铺买东西的时候，老板一句见不得光的东西，就惹恼了王九胜。

半夜他就摸进杂货铺，把老板一家三口打晕后堵住嘴，然后当着老板的面，将他的老婆和三岁的孩子一刀一刀凌迟了。

杂货铺的老板更加凄惨，王九胜没有杀他，他把老板的四肢打断，双耳割掉，双眼刺瞎，舌头被他生生扯下来，却没有杀他！

这样的事王九胜干了不知道多少，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他从来也没有忌惮过，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被人给抓住了。

今天是每三天一次送饭的日子，不同的是，送饭的人还给他留下一本卷宗，一些笔墨纸张，让他把卷宗抄写一遍，抄完了才能吃饭。

王九胜看过卷宗，都是记录他所犯的事，从他五岁开始杀人，他犯下的所有恶事都记录在上面。

他不知道那些抓他的人是怎么知道他识字的，可向来识时务的他，觉得抄写这个没什么问题，虽然不知道抓自己的人为什么这么做，但他觉得自己只要配合，说不定就能见到对方。

只要见到对方，王九胜就有把握弄死对方，他从来没想过能逃出去，他就是单纯地想要弄死背后的主谋，杀人似乎已经融入到他的血液里了。

没有目的，没有缘由，一切凭着他的心思来。

一个月后，王九胜感觉自己现在差不多能参加科举了，不是他文采进步了多少，而是这半个月的抄录下来，无论是抄写的速度，还是写出来的字，都进步了不少。

同样变化的还有王九胜的心态。

前两天他只能抄录一遍，后来他发现，只要他抄录完就会有人给他送馒头和清水，然后他就开始加快速度，果然，每次抄录完，不管是几天，都会有人给他送吃的。

再往后，他惊奇地发现，如果他抄录的字体足够工整还会有额外的奖励。比如除了馒头和清水，还会给他一些盐菜，一碗放了盐的菜汤。

王九胜的脑子很好，或许当初他没有遭逢变故，从小就开始读书，说不定他能中个进士，所以卷宗里记录他抄了十遍后就能倒背如流了。

一开始抄录的时候，王九胜根本没把上面记录的事放在心上，甚至还有些骄傲，能在应天城犯下这么多、这么大的案子，依然能做到地下世界皇帝的位置，还是如此年轻，王九胜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可慢慢的，他犯下的那些案子就如同走马灯一样，只要他清醒就会出现在他眼前，一开始他还对那些血淋淋的人影没有丝毫感觉，后来他就开始觉得那些人影有些恐怖。

到最后，他向送饭的人要了油灯，要了更多的笔墨纸张，不眠不休地抄录了三天三夜，不，他没有抄录，他是默写！

“王九胜，我给你一个死的机会，你要不要。”

就在王九胜快要崩溃时候，一个小男孩出现在他牢房门口轻声地说道。

“啊！你们终于来索命了！”王九胜看到小男孩的时候，于其中竟然全是解脱的味道。

“我不是找你索命的，我只是代表那些被你戕害的无辜人来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一个死掉的机会。”

“你不是鬼？”

“你才是鬼，你是披着人皮的恶鬼，是一个让人厌恶的恶鬼。现在告诉我，你要这个死的机会吗？”

“死？死有用吗？”王九胜木然地说道。

“没用，不过我能让你死得有点意义。”

“好！你说！”

王九胜不知道，朱寿更没有想到，从今天开始，一个之服从朱寿的恶魔诞生了，一个一心求死的恶魔，不知道是为了赎罪，还是为了解脱。

没错，出现在王九胜门口的正是朱寿，远处角落还站着一个满脸茫然，眼中全是恐惧的钱峰。

“从今天开始，你将接受最残酷的训练，吃最难以下咽的食物，一切都为了一个目的，赎罪！”

“从今天开始，那个在应天城无恶不作的王九胜死了，现在只有一心赎罪的王罪！”

“我是王罪！我是王罪！”王九胜，不，王罪木然地重复着自己的新名字。

朱寿这一个月就在梅山，白天他忙活梅山的规划，安排人开垦土地，建造各种作坊，比如酒精提炼作坊，比如冶炼作坊，朱寿甚至还在临河的地方建造了一个船坊。

闲暇的时候，朱寿就会去牢房看那些盗匪。

这也是最让钱峰恐惧的地方，他不明白，朱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那些悍不畏死的土匪马贼，看到朱寿后一个个如同乖宝宝一样听话。

那些狡猾、残忍的城狐社鼠更是将朱寿奉若神明，就连王九胜这种罪大恶极到极点的恶棍，也都一个个臣服在朱寿脚下，王九胜是罪孽最深的一个，也是坚持最久的一个。

一共三十五个凶悍恶棍，五个坚持不住自杀了，七个最后彻底疯了，剩下的二十二人都和现在的王九胜一样，变成了一个个行尸走肉。

这些人的卷宗都是钱峰利用锦衣卫搜集来的，他也很清楚这些人所犯下的罪孽，更知道这些人都是心如铁石，没有丝毫悔改之意的恶人。

可就是这些恶人，全都被朱寿降伏了。

钱峰搞不明白，他问了自己的大都督蒋瓛，蒋瓛也不明白，蒋瓛问了朱元璋，朱元璋没说，他只是让蒋瓛按照朱寿的法子试一遍。

结果很不好，马贼明显是口服心不服，稍微有机会就想着逃跑，那些恶人就更直接，除了自杀剩下的全都疯掉了。

可是朱寿却把这些人收得服服帖帖，这个钱峰看得出来，别说朱寿现在要带着这些人造反，就算朱寿兴致来了，让这些人自杀给他找乐子，这些人也会毫不犹豫地自杀。

只是钱峰不明白，朱寿这么做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