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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这事儿。别往这上面想。
她克制住想从雨水中跑掉,从石头脑袋的视线中彻底消失的欲望,继续小心翼翼地选择着自己的道路,留神不要踩到破裂的石块上,以免扭伤踝骨或者引起骨折。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谁知道会有哪些恶毒的东西隐藏在黑暗之中,趁你不备时扎你一下或咬你一口?
雨水顺着她的肩肿骨,沿着脊椎骨一直流淌下去,虽然她感到比任何时候都要冷,但她仍然站在台阶的最高处,注视着神庙高大而幽暗的门廊顶部。她在自己的油画中没有看到过这一画面;它们消失在房檐下面的阴影之中。
这是一个背靠电话线柱的表情冷酷的男孩,他的头搭在前额上,夹克衫的领子翻立着,下嘴唇上叼着一支香烟,他歪斜着髓骨站在那里,活生生一副懒散的样子,那姿势一看便知在7o年代末一定是个最酷的家伙。那家伙还在说着什么,好像在说:嗨,宝贝儿,嗨宝贝儿嗨宝贝儿,想躺下吗?想骑在我身上吗?想给我做伴吗?
那是诺曼。
&1dquo;不,”她喃喃低语着,似乎是在呻吟,&1dquo;哦,不。”
哦,对,那正是诺曼。毫无疑问,诺曼靠在州立大街和奥布莱威利49号公路交叉路口的电话线柱上,看着来往的车辆,听着Beegee摇滚乐队《你该跳个舞》的歌声从芬尼根酒吧传出来,大门敞开着,音量调到了最大。
一阵风吹过,罗西又听见了婴儿的哭声。它不像是受到了伤害,却像是肚子饿了的声音。微弱的哭声令她的视线从那个悲惨而肮脏的雕像身上转移开,她开始赤着脚挪动起来。正当她要通过神庙的门廊时,她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he11ip;&he11ip;她实在克制不住想看一眼的欲望。小诺曼不见了,她看见就在门廊的上方刻着一行字:把我的爱滋病传染走,老兄。
梦境中的一切就像水一样,没有什么东西是持续不变的,她想。
她回头看了一眼,现&1dquo;温迪”仍然站在倒塌的石柱旁,低下头扫视着她身上那件沾满了泥水的乱糟糟的衣服。罗西举起没有拿睡衣的那只手冲着她摇晃了一下;&1dquo;温迪”也举起了一只手算是回答,然后站在那里继续观察着,好像已经忘掉了倾盆大雨。
罗西走过宽阔而冰冷的门廊,进入了古庙之中,有点紧张地站在后面,假如她看到&he11ip;&he11ip;哦&he11ip;&he11ip;无论她看到什么,她随时准备立即逃跑。&1dquo;温迪”告诉她不要向鬼神提出任何问题,但是罗西猜想那个红衣女人应该乐观自信一些才对。她毕竟回来了。
她猜测里面比外面暖和多了,没想到那里有一种潮湿石头出的逼人寒气,那是一种从墓穴中出的寒气,这时她不能确定是否要走进正前方那个被阴影笼罩的、撒满落叶的门廊。这会儿她感到太冷了,全身上下都出奇的冰凉,连周围的空气都寒冷到难以忍受的地步。她打着哆嗦,急促地呼吸着,双臂紧紧地抱在胸前,皮肤里往外冒着热气。她用手指尖摸了摸乳头,毫不惊讶地现自己摸到的就像是一块石头。
她想回到山顶上那个身穿玫瑰红短裙的女人那里,赤手空拳地面对罗丝·麦德,这想法促使她往前走。她小心翼翼地走进侧廊,仔细倾听着婴儿的哭声。那声音听上去好像在几英里以外,向她传达了某种具有魔力的东西。
下去,把我的孩子给我抱回来。
卡洛琳。这是她打算给自己的孩子起的名字,它迅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诺曼已经从她体内夺走了那个孩子。她胸中又开始爆出那种急促的悸动。她摸了一下乳头,疼得缩回了手指。它已经变软了。
她迅调整了视线,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公牛的神庙具有某种古怪的基督教式外观,它实际上很像奥布莱威利的第一座卫理公会教堂,她在结婚以前每周都要去两次。他们的婚礼就是在那里举行的,她的父亲、母亲以及弟弟死于交通事故以后葬礼也是在那里举行的。里面有一排排木制的老式长条靠背椅,后面几排已经翻倒在地上,一半埋入了散着樟木气味的树叶中;前面几排还在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座位上间或放着厚厚的黑色封面的书,可能是赞美诗集,罗西就是在它们的伴随下长大的。
当她像个娘一样赤身裸体地走进中间的侧廊时,她所知道的第二件事就是这里的气味。门外那股好闻的树叶气味下面,隐藏着一丝令人不快的臭味。它很像松软的沃土味,又像霉菌味,还有点像腐败物质的气味。实际上它并不是其中任何一种。汗酸味儿吗?有那么一点儿像。也可能是其他液体。她想到了精液,或者血液。
随着气味而来的是一种被一双恶毒的眼睛注视着的感觉。她感到它们在仔细地研究她的裸体,细细地盘算着,为她身体上的每一个曲线作出记号,记住她的潮湿、光滑而柔软的皮肤下面的每一次肌肉运动。
紧紧地挨着你谈一谈,在空洞的雨水敲击地面以及枯叶上她的赤脚出的声音下面,她好像听见神庙在哀叹着。紧紧地挨着你谈一谈&he11ip;&he11ip;但是我们要谈的事情不需要太多时间,对吗,罗西?
她在神庙靠前边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从第二排座位上拿起了一本黑皮书。刚一打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儿使她差点儿窒息。这一页的最上边是一幅轮廓分明、线条清晰的油画,是她年轻时读过的赞美诗集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一位妇女跪在地上对一位男子进行着口淫,他的双脚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对兽蹄。实际上他并没有脸,而只有一个使人联想到是一张脸的东西。他酷似诺曼的老搭档哈里,罗西看到了二人可怕的相似之处&he11ip;&he11ip;每当她坐下,他总是贪婪地看着她的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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