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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悠悠地翻过一页：“你考大学又不是我考大学，你喜欢啥就填啥吧，总归以后后悔了也不赖我。”

“那我要是考不上怎么办？”

柯莱：“你对自己的成绩这么没有信心吗？如果真的考不上那也只能说明你自己技不如人，当然了根据调剂，按你的成绩会有大学收你的，只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听天由命。”许愿附加一句。

许国安觉得简直就是双重暴击，正要哀求几句，门铃响了。

陆家一家人站在门口，许愿还是头一回见到陆晓敏的父亲，陆峰环视一圈，在柯来身上停留几秒，笑着说：“你好，我是晓敏的爸爸，陆峰，真是多亏了你帮我们家晓敏补习，一直忙没能来拜访一下。”

吴慧芳道：“忙忙忙，一天到晚的忙！”

陆峰身上的上位者气息很强，许愿记得他是在政府里当职的，笑着把他们迎进来：“您客气了，正好家里还有个考生，两个人一起也有劲，都是邻居的。”

柯莱起身伸出手，道：“柯莱。”

“我认得你，咱们区头一个办厂的！”陆峰伸出手用力握了握。

柯莱面色镇定，淡笑着说：“让陆区长记住我的荣幸。”

两个男人笑着握了握手，和气地坐下了，无形之中已经交锋了一场，陆峰望着这个身姿挺拔的年轻人，面露赞赏道：“现在年轻人真是了不得，年纪轻轻就能把厂搞得这么好。”

吴慧芳嗔怪：“你今天来是干什么的？又谈你什么破事？”

陆峰赔笑道：“好好好，不谈我的破事。”

吴慧芳白了她一眼，笑着对许愿说：“我们正烦着晓敏的志愿呢，想来你最清楚晓敏的成绩。”

许国安和陆晓敏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又不约而同地转开。

许愿斟酌了一下：“我觉得他们现在也成年了，最基本的判断力也是有的，别人给他们做出的决定，未来会有千百种理由后悔。最应该是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他们未来想做什么，是看就业还是看兴趣。支援比较少，那就是一个冲刺志愿，一个保底志愿，保底的也别填太低。”

陆峰点点头，也算是比较中肯了，道：“主要是学校专业多，也是挑花了眼，可志愿就这么几个，如果浪费了就可惜了。”

吴慧芳道：“我们是挺想晓敏留在沪城的，女孩子离的太多也不好，就是晓敏这估出来的分数准不准，进复大有点玄乎。”

许愿望着陆晓敏：“晓敏，你心中有没有想好了的专业？专业的好坏比学校的好坏重要，不能光看学校，学校也分重点专业和边缘专业的，如果边缘专业，师资力量就不会很好，得到的待遇也会相对差一点。”

陆峰和吴慧芳没经历过高考，也只能频频点头，目光看向陆晓敏。

陆晓敏有些紧张，羞涩说：“我喜欢英语和语文，我爱看名著和写东西”

陆晓敏心思细腻，平日里内敛羞涩不善于语言表述，就喜欢徜徉在文字中。

许愿称赞道：“挺好的啊，喜欢英语可以读英语专业，可以做翻译，做英语老师都很好，喜欢语文可以读汉语言文学，杂志社编辑、老师、小说家都很好。”

陆晓敏红着脸笑，眼中闪烁着小喜悦。

吴慧芳释然而笑，他们这般人家，也不求女儿能有多大出息，安安稳稳高高兴兴的就好了，“对啊，你喜欢就好，做老师多好。”

陆峰也给了女儿肯定，陆晓敏愈发欢喜。

许国安望着他们一家，神情有些失落，许愿稍有理解，也心疼，总归还是个孩子，见别人还有父母担忧着，许大福和王兰香哪里会有这个觉悟，也拉着许国安跟他们一道讨论志愿。

讨论了一个多小时，列了一串的学校，几个人也收了手，让两个孩子自己选择去了，沪城人一般不大愿意出沪城，往北是不大乐意的，只愿意往南，南方大概也只有粤城那边的大学比较不错。

四个家长就让两个孩子自己考虑，坐院子里去乘凉喝茶了，许愿切了点水果。

陆峰看了看这家人的小院子，有一片是花花草草，有一片是菜地，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小藤椅上放了块垫子，往后一靠，真是舒坦。

吴慧芳兴致勃勃地拉着许愿问道：“我上回送你的口红你用了没？”

“慧芳姐，我正想和你说呢，那个牌子的口红含铅量超标，用多了不好，涂嘴巴上很容易被吃进去”

两个男人对这种话题是没什么兴趣的，端着茶杯坐另外一边。

陆峰无奈地笑着：“我太太一天到晚研究这些东西。”

吴慧芳耳朵尖，一个白眼瞟过来：“怎么着，你有意见？”

陆峰举起手，哪里敢，柯莱抿了一口茶：“女人也就这么点喜好，也是陆叔宠着。”

陆峰叹了口气：“不宠着也不行啊。小柯，你结婚了就知道了。”

柯莱笑着点点头。

“小柯，你现在这厂里有多少人啊？一个月能生产量多少？”陆峰绕了一圈，还是没能忍住，摸着茶杯的边缘，问道。

柯莱也知开胃菜结束了，正了正神色：“如今有一百多个人，一个月生产量要看订单，像之前几个月订单量大，就比较忙”

柯莱一边说，一边观察陆峰的神色，陆峰一直保持一个神态不变，等他说完，笑着点点头，道：“不错，难怪咱们区今年的税收收入都高了，我瞧着经济发展才是硬道理。”

“也是托国家政策的福利，十年前可不敢想象，如今真的是日新月异，每一天都在发生一点变化，我们沪城开放时间还短，粤城那边，已经全是高楼大厦了。”

陆峰也去粤城出差过，那是真的不一样了，原本一个小渔村，忽然间就在这几年里头扩张成了这么大一座城市，可陆峰相信，未来的沪城不会比粤城差，沪城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历史底蕴。

“是啊，我们开放时间还太短，可也已经有不少人过来投资了。小柯，你也知道我们嘉定区不是主城区，偏了一点，如今投资都还轮不到我们这边，你之前做的几单外国人的生意还是我们区的先例，你和外国人打交道，你觉得怎么样才能吸引外国人到我们这里来搞投资？”陆峰问道。

柯莱反问道：“你觉得对商人来说什么最重要？”

“利益。”

“大家都希望自己能够多盈利一些，为什么多在主城区呢，因为人多，人流量大，就有市场。那我们区的优势是什么？偏可以是缺点，也可以成为优点，偏就说明我们这边地方宽阔，投资建厂就是非常好的选择。粤城为什么会吸引那么多的外资，我觉得很重要就是政策，假如说两个地方，一个地方收的税少或者给予政策补贴，自然是选择优待的那个地方。”柯莱直白地说道，见陆峰陷入沉思，继续道：“另外土地所有权也是很重要的问题，究竟能不能买卖，怎么算。经济发展是需要一个相对宽裕的环境，如果处处受条条框框限制，必然会被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