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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腕上的青玉镯摘了下来,把他缩小成指环大小,然后又扯落一根青丝穿过玉环,把它系在了脖颈上。
折卿微微扯开衣领,将玉环放进去贴着皮肤放着,正好垂在胸口的位置,冰冰凉凉的。
折卿疲惫的笑了笑,玉镯易碎,万一打斗的时候磕了碰了就不好了。
这样挨着他胸口,他还可以安慰自己,就当闻渊还在他身边。
熔炉也在此时完成了预热。
檀殊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只琉璃灯,只见那灯芯却是黑色的,里面凝着漆黑的一团,正四下窜动。
那里面装的正是凡间所有的怨灵。
檀殊将琉璃灯打开了些许,就看着那些怨灵犹如一阵青烟一样,扭曲着同时出刺耳的声音,一点一点飘到熔炉里。
折卿睁大了眼睛。
不……
青烟一触到熔炉,顿时像被大火烧着的人一样,刺耳的尖叫声更加尖利,深深刺痛着耳膜,却根本无力摆脱,像飞蛾扑火一样熔进炼狱。
“咣当”一声,熔炉的盖子重新合了起来,把人间所有的怨灵全都封在了炉中。
炉中此时就像关了什么横冲直撞的东西一般,砰砰的撞击着炉壁,出沉闷的响声。
檀殊脸上是志在必得的微笑,怨灵全部归于熔炉,已经等于计划成功一半了。
接下来,只需要熔炉自行将里面所有凡人的灵魂慢慢炼化,最后融合重造出一个崭新的神魂。
……这样他的凌箫就终于可以拥有魂魄了。
新创造的神魂不生不灭,他就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最后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檀殊仰天大笑,笑的肩膀都在颤抖,他闭着眼睛,却有两行清泪从他眼角滴下来,顺着面颊缓缓滑落。
谋划千年,索求不过一个灵魂而已。
谁又能懂他疯狂背后的执念。
忽然,熔炉出一阵异常的响动。
檀殊瞬间凝起双眉,神色郑重,这至关重要的时间点,他绝不允许在这个时候出现差错。
怎么回事?
檀殊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整个人猛的一激灵,倏地转头朝一边被他短暂忽略了的折卿望过去。
就那一眼,瞬间激起了他滔天的怒意。
只见折卿盘腿坐在地上,抚微剑插在他身侧的地上,他身前画了一片看不懂的咒法,一笔一划都是用鲜血画成的。
此时他正闭着眼睛,口中默念着什么,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指尖还在慢慢滴着血。
檀殊瞬间站直身体,抽出剑对着他,咆哮道:“你他妈在干什么?!”
折卿丝毫没有理他,也没有受打扰,恍若进入无人之境。
随着他口中默念的咒诀,熔炉中的异响越来越频繁,慢慢的,竟似有破裂之势。
檀殊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最后竟是折卿这里出了差错。
手中的长剑被檀殊握的咯咯作响,他面容极度的扭曲着,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给、我、住、手!”
折卿越念越快,最后他忽然睁开双眼,抽出剑在自己腕上毫不迟疑地一划,大片的鲜血涌出,全都撒在面前的咒法上面。
于此同时,熔炉的异响更加剧烈,甚至整个炉体都开始变得鼓胀而微微变形,里面的东西似乎要冲破熔炉一样,炉盖已经扣不住,出吱吱的响声。
檀殊双目充血,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熔炉即将有崩坏的趋势。
那将意味着千年的蛰伏与谋划都将功亏一篑。
他终于不受控制的嘶吼着:“折卿,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啊啊啊啊啊啊!住手!住手!我要亲手杀了你!”
檀殊像个被极度激怒的疯子,他疯狂的大喊着,完全没有了刚才胜券在握的云淡风轻,他疯一般举剑向折卿砍去。
被折卿险险的避过了。
檀殊用剑在那阵法上连劈带砍,直把那坚硬的石地划出了许多深浅不一的剑痕。
可是没用了,咒法已经奏效了。
檀殊的冠不知何时掉了,长劈头盖脸的散在身上,他瞠目欲裂,牙关都咬的渗血,声音颤抖,不似人声:“这究竟是什么阵法……”
“坏我……竟坏我好事!”
折卿的力气已经几乎用尽了,他刚才又失了太多血,眼前阵阵黑,感觉周身的灵力几乎都被消耗殆尽,只能扶住一边的墙壁才能勉强站直身子。
他喘息着说:“拘星禁破术。”
他把手腕上的青玉镯摘了下来,把他缩小成指环大小,然后又扯落一根青丝穿过玉环,把它系在了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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