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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助理仿佛一下子发现了所谓的企业高管内斗的序幕,脸色都变了,连连点头,生怕贺阳以为她会出卖他。还拍着胸脯保证说,“您放心好了,打死我都不会透露一个字的。”
打死……贺阳一下子就囧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小助理,觉得她最近八成谍战片看多了,只是也不好指出来,点点头就走了。
小助理虽然脑洞很大,但动作迅速,等着下午已经看好了房子并把现场照片发了过来,贺阳瞧着不错当场就定下了,同时让小助理通知了搬家公司替自己搬家,还顺便将下面刚刚呈上来的一个南城拓展计划给打了回去,责令朱骜带队今天改好明早给他。
于是,贺阳下班的时候,就瞧见埋头苦干的朱骜。而朱骜下班的时候,只看见了贺阳家里黑漆漆的窗户,他看了看腕表,已经凌晨两点了,这时候肯定都睡了,只是在贺阳门口站了片刻,最终回了家,连衣服都没脱,疲惫的倒头就睡。
朱骜将闹钟定在了早上六点,他昨天没脱衣服,手机还在口袋里,大早上叽里呱啦响的时候,朱骜就在床上四处翻滚着找被子盖头,可惜手机就在身上,怎么蒙着也不管用,他只能忍着睡。好在闹铃就响一会儿,他就又睡过去了。
等着那股子迷糊劲儿过去了,他就一掀被子,翻身迷迷糊糊坐在床上,拿手挠了挠鸡窝似得头发,这才回过神来似得,费劲巴拉的把手机从已经皱巴巴的西裤中掏出来瞧瞧,就差点尖叫起来——那那那上面居然已经指着七点半。
朱骜几乎连想都没想,下床趿拉着拖鞋就往外奔——贺阳跟他说吃随便,他这可真随便了,直接放鸽子了。贺阳如今脾气又大,他都能想得到这家伙昂着头不理他的样子。
朱骜就住在贺阳隔壁,共用一堵墙,所以出门右转就到了,他这会儿上去就死摁着门铃,只听见里面一声声的响,却始终没人开门。七八分钟后,对门八成被骚扰的受不了了,打开门往外看了看,瞧见朱骜,八成觉得有些面熟,冲他来了句,“别摁了,昨天不都搬走了吗?”
朱骜就一下子愣那儿了,他有些结结巴巴的问对面,“搬……搬走了?这家吗?”
“对啊,”人家边关门边回答,“昨天晚上搬得,挺利索,两个小时就搞定了,别摁了,我们家还有个孩子呢,吵醒了你给哄啊。”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朱骜就站在那里了。他头发还支棱着,像个鸡窝,身上的衬衫西裤经过一夜的揉搓,已经不像样子,他用最狼狈的样子奔跑出来,心情却像是从天空跌落到峡谷深处,摔得碎成了渣。他又不是傻子,明明不重要的东西,贺阳昨天为什么要让他加班,这不是明显的避开他呢。
这种滋味不是没尝过,十年前贺阳走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被摔下来的。当然,那次比这次重,那次他觉得两个人是两情相悦,正处于热恋中,所以对贺阳的不告而别觉得受到了背叛。而这次不过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只是用行动告诉他,你始终都是一个人。
好在,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他也不是十年前的少年了。朱骜站在那儿反应了几分钟,劝自己说,没事没事,这不刚开始吗?你不是早知道这家伙不好搞定吗?最差还能比见不了面差,慢慢来,慢慢来。
他劝着自己,慢慢地把放在门铃摁钮上的手拿回来,一步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当然,他的腰背在一点点的挺直,等到他进屋洗漱完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已经又是一个笑容灿烂的朱骜了——这十年,成长的不仅仅的贺阳。
他打了辆车去公司,他想着,近水楼台又不仅仅是说住的地方,他俩的办公室,不还在一层上吗?有的是机会。只是没想到,在半路上,就接到了陈艺文的电话,他那边特别急,冲着朱骜说,“陈州出了点事儿,一个销售人员为了提高业绩,跟陈州中心医院的主治医师上床了,正好被医生的老婆抓了个正着,如今人都在派出所呢。医生的老婆还找人砸了咱们那边的办事处,这会儿闹大了。”
朱骜一听就皱了眉头,这事儿不大,可影响太差了,他几乎立刻下了决定,“咱们必须去一个,吴总怎么说。”
陈艺文说,“吴总认为你是执行官,他希望你能去一趟,把影响压到最低。”
朱骜这会子倒是没多想,马上说,“好,你让他们给我定最近的机票,让我的助理带上资料过来,我直接去机场。”
☆、第5章
朱骜在路上的时候觉得,贺阳八成有点借题发挥,怕是最近他动作多了点,想要借事儿把他支开,就跟昨晚的计划书是一样的,那事儿不是说不重要——活是必须干的,但不一定是昨天,其实可以晚点交,贺阳只是为了避开他,才故意把时间压缩在昨晚那个点。
但是等着他的助理小王将资料拿来,他坐在飞机上翻了翻后,就发现这事儿他想错了——这事儿已经闹腾的特别大了。
这个女医药代表叫邬梅,是宏远招来的,他还有点印象。三十三岁,医科大学本科毕业,曾经在地级市医院当过七年医生,因为觉得没有发展前途,才跑到北城来。长相不是那种妖艳型的漂亮,而是很端庄的知性款,谈吐大方,他记得在一众面试者中,邬梅是佼佼者,几乎是在第一批定下来的名单里。
只是这样一个女人,居然为了推广医疗器械而跟人上床,他觉得这女人脑袋不是被驴踢了吧。他问小王,“那边传来什么消息?”
小王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这事儿是昨天下午发生的,邬梅跟陈州中心医院胃肠外科的主治医生徐迪生在一家快捷酒店开房,结果被早已察觉的徐迪生的妻子江冉带人闯入,当时两个人都没穿衣服,江冉就直接让人把两个人用一床被单裹了,直接抬着在医院走了一圈,后来被警察给弄到派出所去了。”
朱骜想着那场景,也知道小不了。一个地级市的中心医院,几乎是整个城市最好的医院了,每天的人流量有多大,这种桃色新闻的传播力又有多快,这事儿不小都不可能。
他接着问小王,“又怎么闹到咱们公司的,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小王皱着眉头说,“其实昨天下午压根没咱们的事儿,这不是昨天他们都被带到派出所了吗?邬梅被放开后闹腾着要告江冉,还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他踌躇了一下后,加上了自己的观点,“朱总,这事儿其实跟咱们销售代表的队伍品质没多大关系,是邬梅自己跟徐迪生暗生情愫,想要三转正,所以才有这一出。邬梅对江冉说她年老色衰,管不住男人,活该被人三。”
朱骜一听眉头就挑了起来,他一向最讨厌这些不正手段,更何况,这个女人这么嚣张。他冷哼了一声说,“你说是个人行为就是个人行为?医药代表这个行业,本身就让人带着有色眼镜。”
事实的确是如此,有些急功近利的人为了拿到高额提成,不惜牺牲点色相。这在哪个行业都不鲜见,但在医药销售这行,也许是因为医生这个行业的高关注度,格外受人诟病。
朱骜几乎不用想,就能知道陈州的媒体要写这个事儿,该怎么起题目,譬如,《女医药代表被捉奸,称潜规则非常普遍》之类,觉得噱头满满。
他示意小王接着说,小王就顺着昨晚的事儿说,“江冉被邬梅惹怒了,觉得都是医药代表为了卖药勾搭医生,所以今天凌晨天刚亮的时候,直接有人跑到咱们分公司的楼下,扯了个横条,说咱们那里不是卖药的,是□□的。被看门的大爷发现,连忙叫了保安把人弄走了,条幅也扯下来了。你说这是她个人行为,跟咱们公司有什么关系?”
朱骜却觉得这事儿不那么简单。当然,江冉是个厉害女人,不吭不哈,摸准了时间,带着人将人堵在床上,拉到了单位里,简直是快刀斩乱麻。甭管最后怎么处理,徐迪生前途已经完了,她显然是不想要这个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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