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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看着我沾沾自喜得到一份不求回报的讨好,是不是很好笑?这些年你把我当什么,我完完全全被你蒙在鼓里,被你当傻子耍!”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骗我?”
余迢反问:“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吗?你有坦白过吗?这些年你什么时候给过我爱!怎么,连我的这份爱屋及乌,你也要这么狼狈地讨回?你什么时候直白地像我表达过,你缺我这份感情吗?”
“你真可怜。”余迢咬字清晰,巴不得他听得清清楚楚,最好永远记住自己这次狠话。
你真可怜。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这四个字。
“我敢爱你敢信吗?”路款冬几乎快要吼出来,盖过这铺天的雨,“我现在告诉你,我爱你,你敢信吗?你敢抛弃以前所有的矛盾、利益,相信我说的是真的,然后接受这份爱吗?”
“那我敢爱你敢信吗?!”
胸膛剧烈起伏,像潮汐,海水无情淹没过来,余迢放弃路款冬丢下的绳子,自愿溺海,“你敢没有任何芥蒂地接受我的喜欢吗?在你易感期不受本能地想要贴近我,看着我安抚你的样子,看着我亲吻你的样子,你敢毫无保留地接受吗?”
“我不爱你,路款冬。”
“我喜欢的从来只有一个人。”
轰隆——白光霎时间照亮两人的眼睛,这或许是这两年,他们之间唯一的坦诚对话。
路款冬也放弃挽救溺海的余迢,不再缝补这段稀烂的感情。
他该把余迢关起来,至少这样能留在自己身边。雷光瞬灭。
路款冬松开余迢的腰窝,疲惫地笑了下。
“那你就恨我吧。”
◇他该怎么和一个死人争
42被路款冬横抱起来,余迢想挣脱,脚蹬了两下,又被他一手按住。
湿漉漉的一身在即将碰到车座时躲了下——这是余迢身体本能的反应,他觉得自己会弄脏。
“都到这了你还想走?”路款冬松手,蛮横把他放到座驾,系好安全带,随手拿了件车上放的衣服披在余迢身上。
车窗隔绝了外界一切声音,加上路款冬现在正在无意识释放信息素,竟让余迢感到一丝心安,但很快又被这漆黑的空间拉回焦虑。
余迢伸手往前抓,和方才抓任安晗的幻影一样落得一场空,喘息急促,他开口喊了句,嗓子沙哑得没发出任何声音。
路款冬绕了半圈才坐上主驾,上车后也不说话,余迢半睁半闭着眼,如若不是方才和路款冬对吼的心绪还没平复,再加上车内昏暗的环境,余迢现在大概已经昏睡过去了。
清醒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难熬,余迢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怦动——这是超出他负荷的情绪波动,对于他现在的身体很不利。
路款冬看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干什么,似乎在某一节点确定了某事,放下沾染指尖水迹的手机,而后从一旁的扶手箱拿出一管针剂。
余迢瞬间睁大了眼。
——路款冬要给自己打针?
“路、别,别……我已经打过针了,不能再打了……”虽然只领教过一次催剂的威力,却已经给余迢留下了阴影。
其他都不要紧,刚对路款冬说了那样重的话,要是因为打针而对他起了什么反应,自己就真成矛盾的小丑了。
药水从针头滋出来几滴,路款冬放到一边,又翻出瓶子倒出两粒药,沉稳的气息、流畅的行动、看上去平静冷漠的神情,都不太像是处于易感期的模样。
但余迢知道他内心已掀起了巨大风浪,可以随时随地把自己吞没。
“吃了。”路款冬递过去,“车上没备水,你是自己咽下去,还是我喂你。”
太绝情,直接把选择换成一个让余迢无法拒绝的选项。
不知道这是什么药,c|药?还是说辅助术后修复的药?只让人答应,从来不说其他的话。
余迢眼眶突然红了,他觉得路款冬真的一点不会爱人,所以说“让自己恨他”,可其实刚和他结婚的时候,也曾和睦过。
路款冬从来没问过自己的想法,就连恨都要这么强硬。
余迢觉得自己早就恨死他了吧,在每一次恶言相向的时候,恨路款冬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
那时候余迢并没意识到这样的心理其实是在委屈,所以会埋怨。
“我说了我已经打过针了,也吃过药了,要打也是明天打……”
余迢反驳,路款冬就像没听见一样,用一个吻打断了他的话,药粒随着吻的加深落入,喉结一滚,就咽了进去。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脸颊上又留下一道痕迹,直到嘴角,融入了舌尖。路款冬咬了下他的嘴唇——像是又生气了。
为什么又哭了?除了哭还会什么表达吗?有什么不满为什么不能用嘴巴说?
哭、哭、哭,永远都是哭。
和他接吻就有这么难受?
是不是又把自己看成了任安晗的脸,享受着未曾得到的欲望,然后清醒过来发现这个人是路款冬而感到痛苦?
想到这,最终还是把咬的力度加深了,但留了点底,没像刚刚一样咬破。
心理活动被路款冬掩藏的很好,余迢湿漉漉眼睛里的他是一如既往的从容有余,看不出是否生气,但能让人感觉到危险气息。
“为什么要我恨你?”药苦涩的滋味反上舌尖,这次并没有等到一颗薄荷糖,“我们就好聚好散,不好吗。”
如果余迢对自己的任何感情都是基于任安晗的爱屋及乌,余迢总不至于恨任安晗,路款冬对于自己这一想法感到夸张——原来沦陷情爱的人都是这样极端又近似卑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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