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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一山街头敲锣的消息传到段焱华耳朵里,段焱华骂了一句:“TMD许一山,这根搅屎棍要干什么?”
段焱华让党政办主任叫上派出所所长孟梁去将许一山叫回去。如果许一山抗拒,必要的时候该采取强制措施还是要采取,不能顾忌他副镇长的名头。
段焱华认为,许一山此举就是蛊惑人心,制造恐慌,没必要与他讲客气。
党政办主任犹疑地问:“书记,要不,按许一山的意见,我们考虑一下要不要疏散群众?”
“疏你的头。”段焱华骂了一句道:“一个疯子胡言乱语你也相信?疏散是那么好疏散的吗?将近十万人,你要疏散去哪里?”
党政办主任还不死心地说道:“万一真让他说中了,来了大洪水怎么办?”
“滚!”段焱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你要相信他,你就跟着他去敲锣。”
派出所长孟梁找到许一山时,许一山累得正坐在街边的台阶上喘息。
敲了那么久的锣,洪山镇一如往昔,平静而安详。
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话,反而他被正式冠以“许疯子”的衔头。人们该说笑说笑,该干嘛干嘛。
起初还有人好奇围观,到后来人们都将他视若无物。
瘫坐在台阶上的许一山悲哀地想,这些人怎么就没有一点警醒意识,他们难道不知道一场灭顶之灾的大祸正在往洪山镇袭来吗?
他不敢去想象大灾来临时的景象,更不敢想惊涛骇浪过后的凄凉。
孟梁看着喘着粗气的许一山,笑眯眯地问:“许镇长,累了吧?”
许一山看他一身警服,知道他是派出所的人,便抬起头问他道:“你有什么办法让群众立即疏散转移吗?”
孟梁摇了摇头道:“我没办法。不过,你也不能这样做。”
许一山腾地起身道:“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会有一场大灾难要来吗?”
孟梁微笑道:“许镇长,我相信你的话,但是,我更相信党委政府的话。现在镇里没有这方面的要求,你个人在街头敲锣呼喊,对社会秩序造成了很大影响。”
许一山叹口气道:“我是在警示救人。”
孟梁嗯了一声道:“我相信许镇长的话,不过,在镇里没有明确指示之前,请你先停止行为。”
许一山眉头一皱道:“要是我不答应呢?”
孟梁笑了笑道:“那我就只能请许镇长去我们所里坐坐,喝喝茶,指导指导一下我们的工作。”
孟梁的话里暗含威胁,这让许一山犹豫起来。
党政办主任趁机在一边劝说道:“许镇长,上头都没说要疏散撤离,你先不要紧张激动。等上面下来通知,我们再动手不迟啊。”
他指着平静的街头继续说道:“你看,你敲了半天的锣,有动静吗?”
许一山想想也是,自己就是将锣敲破,嗓子喊哑,未必会有人听他的话。
他将锣往地上一扔,大声说道:“你们这些人,早晚要后悔。”
许一山没坚持敲锣了,孟梁也就没必要采取强制措施。
但他还是不放心,借口送许一山回去休息,伴着他一路回镇政府去。
白玉捡起大锣,看着走远的许一山,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个许一山,真是好玩。”
夜色很快笼罩下来,天空漆黑如墨。
天边,隐隐传来一阵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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