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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是怕我报官,拿着钱袋逼我同行就是为了控制我。”宋卿月满脸不快。
柳无恙扭回头,轻轻一扯嘴角:“算你识相!”
“哎,臭花子,”宋卿月往前挪了挪,伸出手一拍他的后背,“你到底犯了什么事?”
柳无恙微颦了眉,口气不悦道:“我说过别打听我的事,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宋卿月便又碰了一鼻子灰,不满地冲他后背撇了撇嘴。
夜幕已上,繁星已布。
两侧树影投于官道,影影绰绰,马车若驶于阴雾重重的魔障里。
宋卿月自厢内取出油灯,吹亮火折子点亮灯,又牢牢系于车棚前的挂勾上。
宿鸟叫声偶起,尤以夜鹄怪啼渗人。
怪叫声远传于空山来回激荡,再和着孤独的“哒哒”马蹄声,宋卿月虽坐在车厢里,难免心下骇然。
她困意浓浓,强撑着眼皮,一掀帘子再问柳无恙。
“你当真不怕?”
“我什么场面没见过?”
柳无恙目光专注于黑漆漆的官道。
“你若害怕就将帘子放下,找两团粗布将耳朵塞上。”
不知怎地,宋卿月望着柳无恙宽阔的后背,心下竟觉稳笃。
明明此人讹上她,许还是个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她竟能安睡于他赶的马车上。
不稍时,因心中安稳,她于轻摇慢晃的车厢里沉沉睡去。
车棚顶,挂着的油灯微晃着,散着微弱的火光,堪堪照亮前路半米。
暖黄的光照在柳无恙脸上,他轻声:“我什么都不怕,就怕关外连绵不尽的黄沙中,那望不到头的孤独!”
……
宋卿月一觉睡得安稳,醒来时,柳无恙已将车停在官道边。
他倚着车厢门,一头一头打着磕睡,手上还牵着长长的马缰。
被放了络子的青騘马正在道旁啃草,这几日也认得她,冲她喷了个响鼻。
柳无恙霎时惊醒,霍地抬头,一双朗警觉四望。
一见是她,惺忪着眼道:“夜里睡得可好?”
“你乏了,吃块饼赶紧睡吧。”她跳下车,取豆饼喂马。
许是坐得太久,柳无恙撑起身子时动作迟移,胳膊轻颤。
她抚着马鬃望他道:“可需要我帮你上药?”
柳无恙身子一僵,麻利钻入车厢,快放下帘子才道:“男女授受不亲,不必!”
此后数日,柳无恙均是避着她自己上药。
听柳无恙说,那老郞中的外伤药极好。
于风餐露宿这数日里,他去掉腐肉的腿伤已开始长新。
两人一身汗垢、浑身粘腻地行了十日,终见官道穿一座不大的城镇而过。
到达这个名西屯的镇子时,天已暮,月当空。
镇上的客栈里,早已住满南来北往的过路歇脚客。
当二人扣开镇上最后一座客栈的门,得到的回答是,仅余一间上房。
一间便一间吧,总好过睡在马车上。
最紧要的,便是能打水净净身子,洗洗头,换洗下衣裳。
待店小二惺忪着眼将马牵去马棚后,宋卿月才与扛着包袱的柳无恙,跨入那间上房的门。
她问:“怎么睡?”
一路相伴十多日,虽柳无恙未染她半指,可她还是感觉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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