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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微微叹气:“若你不想他死,也只有将左大人送回上京,左大人为左家下一任家主,左家定会竭尽全力为他搜寻解药,这也算一线生机。”
喻勉低头看了眼左明非,“左三并非看起来这般无害。”他沉声道。
白夫人苦笑着摇头,并未再说什么。
喻季灵看不下去道:“他都快死了,你还在这儿算计来算计去的,话说,你俩不是一对吗?你就看着他死啊?”
喻勉冷冷地瞥了眼喻季灵,不耐烦道:“此事复杂,与你无关,滚回你的琅琊书院去。”
“活该你贬官死老婆!”喻季灵翻了喻勉一个白眼,他示意白夫人往旁边挪挪,伸手便搭上了左明非的脉搏,他摇头叹气:“气血逆行,心脉衰竭,非是长久之相。”说完,他对喻勉道:“将他转过去,我给他输送内力。”
喻勉没动,“没用,他体内的毒会抗拒所有内力。”他语气沉沉地说。
喻季灵单手放在左明非后心的位置,源源不断的内力如同枯木逢春般汇入到左明非的心脉之中。
对上喻勉微讶的目光,喻季灵说:“我内修《药王心经》,虽说对打架没什么帮助,但对衰竭之人有温补之效,再辅以白姑娘的本元丹,能为左大人增加些时日。”
喻勉一瞬不瞬地盯着喻季灵。
喻季灵冷哼:“不必谢。”
喻勉出声:“怪不得你内功如此差劲,原是天天在当散功童子。”
喻季灵差点一掌劈上喻勉的脑门,他没好气道:“琅琊书院讲究文武兼修,弟子们年轻气盛,练岔功是常事,我身为山长,自是要为他们疏通经络。”
“愚蠢。”喻勉淡淡评价。
喻季灵冷言冷语道:“是,你不愚蠢,你早早卸了摊子跟你师父走了,你最聪明,只是如今你心上人药石无医,你可有法子?”
喻勉眸色阴沉地注视着喻季灵,轻斥:“放肆,书院的老头们真是将你惯得无法无天。”
“毕竟我死了娘,爹又不管,哥也跑了,长老们不管我谁管我?”喻季灵反唇相讥。
白夫人适时出声,她道:“行了,别吵了,左大人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喻季灵行云流水地收手,叹气:“我这也是治标不治本,扬汤止沸罢了。”
喻勉小心地将左明非放下,他看似随意地给左明非搭上毯子,问:“外面如何了?”
“凌乔他们在盯着,曹骊已死,太守府群龙无首,如今是郡丞在管着,不知他最后会如何决断。”白夫人回答。
喻勉思索着问:“郡丞是谁?”
“是曹骊的学生王颂,他为人胆小怕事,说让他拿个决断,他既怕得罪那个,又怕得罪这个,不堪大用。”白夫人不屑一顾地评价。
“太后那个信使呢?”
“还在装死。”
“那就砍了他的手脚,看他还交不交代。”喻勉不怎么有耐心地说。
话音落,凌乔从门外疾步走来,严肃道:“启禀主子,官兵已将太守府围了起来,说是要抓捕杀害曹太守的凶手。”
喻勉眉梢微动,他看向白夫人,淡声道:“看来这位郡丞并无你说的那般胆小怕事。”
白夫人不以为意道:“事态紧急,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一个小小郡丞,能掀起多大水花来。”
院外脚步声迅速齐整,不一会儿的功夫,院外便围满了官兵。
“学生王颂,求见喻大人和左大人。”年轻的男声在院外高声道:“还请二位大人出来一见,学生有些疑惑,还需二位解答。”
喻勉起身,对喻季灵道:“琅琊书院向来与世无争,不必介入到此等纷争中,你和左三在此等候。”
喻季灵微微蹙眉:“来者不善。”
“那我们就比他们更不善。”
喻勉淡声说完,大步迈开步子,朝门外走去。
“……”
待出门后,喻勉看清了院外形势。
在普通官兵的外围,还围有层层叠叠的军队。
地方驻军一般驻扎在离城五至十里处,地方官不经授权不可随意调动军队,可眼下王颂不仅调动了,而且看起来丝毫不惧的模样。
喻勉目光幽幽的落在院外正中央的年轻男人身上,王颂看起来尚未及冠,同前几次见面不同的是,这个年轻人仿佛换了个人一般,一扫瑟缩之态,看起来也算是风度翩翩。
“学生王颂,见过喻大人。”王颂微笑着俯身。
喻勉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院外的士兵,他缓声问:“王大人这是何意?”
“学生听闻喻大人身边有支奇兵,不仅来无影,而且去无形,学生生性胆小,此举不过是在防患于未然呐。”王颂施施然道。
喻勉兴致缺缺地勾了下唇角:“奇兵?王大人言重了,不过是些寻常的家丁护卫,哪能比得过王大人的军队。”
“诶,喻大人此言差矣,学生不过是管卫戎营借些人马,怎么就成了学生的军队了?喻大人可要慎言,所谓祸从口出。”王颂笑意盎然道。
喻勉淡声道:“可惜了,你老师至死也没见到你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王颂惋惜:“老师骤然离世,学生心痛非常啊。”
“若非你告诉曹骊他家中失火,曹骊何至于连夜赶回城中?又何至于骤然离世?”喻勉眸光微闪,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
王颂不疾不徐道:“府中失火,师母尚在家中,我告诉老师,自然是怕他担心师母和曹老太太,这不是应该的吗?”
“是么?”喻勉居高临下地望着王颂,语气不屑:“事实上,我连曹骊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又如何得知是你告诉他府中失火的?年轻人,太过沉不住气,容易得意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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