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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了张好面貌,又惯常带着温文尔雅的笑意,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
在去岁为乌衣案翻案时,作为刑部侍郎的左明非力挺当时还是大理寺卿的喻勉,为此,两人还曾一同下过大狱,也算是一起蹲过牢的情分。
喻勉眉梢微挑,不置可否。
朝中官员凡是见到喻勉,都巴不得远远躲开,更别提什么同僚之情,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倒是如了喻勉的意。
这要换上旁人,可能就尴尬了,但左大人偏就一身风清月明地望着他,甚至还好心地追问一句:“喻兄何时动身?我去送你。”
喻勉只当他在虚与委蛇,敷衍道:“左大人客气,不必了。”
“那、喻兄…可会再回来?”左明非垂了垂鸦羽般的长睫,这让他看起来有些局促。
回来?回到这乱七八糟的帝京?还是回来这乌烟瘴气的朝廷?
笑话!
回来个屁!
似是从喻勉不耐烦的神色中看出来了答案,左明非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也好。”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喻勉是寡言惯了,左明非则是一时不知说什么。
好半晌,左明非才又出声:“喻兄…”
喻勉听他没有后文,索性侧脸看向他,只见左明非欲言又止地望着他,嘴巴紧紧地抿成一条线,挤出了唇下的一对梨涡。
喻勉的目光落在他那对梨涡上,冷峭的眼神一时松动,顺着他问:“你要说什么?”
“我…”左明非不自觉地拈动指尖,好在藏在衣袖中,倒也看不出他在局促,“我还是送送你罢,”他说:“好歹,好歹…相识一场,你几时离开?”
喻勉:“现在。”
“现在?”左明非讶然提高语调。
这与他平日里从容不迫的样子有几分相悖,喻勉下意识多看了他一眼。
话音刚落,左明非便听到不远处的马车声,他抬头望去,看到一队护卫和一辆马车,待到马车行近,他模糊地看到马车灯笼上的字——喻。
这是喻勉的车队。
他真的要今夜离开。
左明非此时才意识到,这里不仅是白鸣岐的埋葬之地,更是离京的必经之路。
左明非心头怅然,半晌说不出什么,直到马车停在离他们十步远的地方。
喻勉也不说话,径直望着左明非,他倒是要看看左明非憋了这么半天到底在憋什么。
等待的过程也不无聊,毕竟左明非属于那种让人看了第一眼就想看第二眼的人物——如同暖玉生辉那般引人注目。
月色朦胧,长身雅致。
两三眼地将人扫视了遍,喻勉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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