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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娘迷茫地看着顾正臣:“县太爷想要什么?”
顾正臣从桌案后走出来,取出袖子里的一份图纸,递给孙娘。
孙娘接过图纸,展开看去,只见图纸上画着一个奇怪的袋子,还有两根绳子,袋子上有很多小袋子,里面似乎还分割开来,蹙眉问道:“这是?”
顾正臣没有解释,拍了拍桌子上的麻布:“你做成,我为你开罪,不敢说十成把握,但我有七成把握,至少你不会被流放。”
孙娘盯着图纸,又看了看顾正臣,点了点头:“可以做,只是县太爷,这东西有何用,草民从未见闻过。”
顾正臣抱起近半丈长,成方形卷的布匹,递给孙娘:“只管做,莫要问。尺寸本官给你标注了,大致外观与内部如此,具体如何缝合,如何做出来,是你的事。这一匹布,你做成一件,就是一个有功之人,此事保密,不准外传。”
孙娘想要伸出手,又收了回去,看着脏兮兮的手和衣服,退后一步:“草民会弄脏。”
周茂走了进来,目光看了看顾正臣,有些不甘心地对孙娘说:“户房梁斌的房间已经收拾了出来,你可以住里面,新的衣物已放了进去,可能偏大一些,你凑合着穿,热水晚点会送过去。”
孙娘惊讶地看向顾正臣,感激中透着诧异。
顾正臣清了清嗓子,开口说:“你现在以戴罪之身,受聘为句容县衙裁缝,为朝廷办事,去吧。另外,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走入你的房间,若有,拿剪刀扎他,人死了,本官担着。”
周茂骇然不已,一直表现得克制、睿智的知县,竟然下达了如此一条匪夷所思的命令!
难道说,这孙娘手中握着机密,她所住的地方成了禁地?
死了人,县尊你也担不起这个责吧。
孙娘莫名有些感动,跟着周茂离开。
顾正臣喝了一口茶,思虑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没过多久,周茂走了进来,很是不理解地问:“县尊,她一介犯人,出女监已是违制,如何能住入户房屋舍之内,此事一旦传出去,怕是对县尊不利啊。”
顾正臣瞥了一眼周茂,平静地说:“她的事你就不需要过问了,本官自有安排。户房、工房其他吏员还是没任何动静是吧?”
周茂艰难地点了点头。
顾正臣敲了敲桌子,冷笑两声:“动斗级王露,给他们警告,这是早上的事了。动户房、工房、班头、狱头,给他们二次警告,这也过去一个多时辰了。既然都听不懂,那就把户房、工房所有吏员,全赶出县衙吧。”
周茂着急起来:“县尊,这样不太合适吧?”
顾正臣拿着铜钱,手指中不断转动:“不能为朝廷办事,不能听本官调遣,留在县衙也没用,赶出去吧。另外,让县学学宫里的教谕、训导与生员,下午来县衙。”
周茂见顾正臣坚持,叹了一口气,只好去传话。
骏马奔驰,路人避让。
周宗翻身下马,亮出腰牌,匆匆进入东宫。
朱标正在与太子妃一起用膳,听闻周宗回来,连忙让其进来。
周宗大踏步走进来,行礼道:“周宗见过太子,太子妃。”
朱标看了一眼太子妃。
常氏莞尔一笑,起身道:“妾身先退下了。”
朱标没有挽留,待太子妃离开之后,才让周宗起身,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比孤想象的慢了许多,是许久没骑马的缘故吗?”
周宗不打算背锅,掏出书信,躬身举过头顶:“殿下,非是标下骑术不精,实在是被顾先生挽留,先后搬了两千斤粮食,才肯放标下离开县衙。”
“两千斤粮食,何故?”
朱标有些意外,放下筷子,伸手接过书信。
周宗愤然道:“殿下有所不知,标下昨日抵达句容县衙时,那顾先生已成了承房的吏员。”
“什么?”
朱标脸色有些阴冷。
周宗解释:“句容县衙上下,不服顾先生者众,一日之间全都病倒,若非手下有两个仆人,尚有一吏可指使,顾先生就要独支县衙!”
“岂有此理!”
朱标愤怒,目光中涌动着凶光,转而想到什么,问了句:“这是顾先生让你告诉孤的?”
周宗连忙说:“顾先生千万叮嘱,让标下不得告诉太子与陛下,并说他自有应对之策,无需挂忧。”
朱标松了一口气,自己倚重之人,若是连几个胥吏都解决不了,那可就太丢人了。
既然他有对策,那就不需要担心。
取出信件,仔细看去。
当看到“后勤之悠长,战争之保障”时,朱标激动得站了起来,捏着信读出声来:“合一物,载后勤数日;走百里,军士而未疲……”
“此物名为——战术背包!战术背包,这是何物?”
朱标眯了眯眼,好奇怪的名字,摇了摇头,继续念:“还请太子与陛下静待数日,待物成之日,当以一二军士入句容,测试战术背包可用与否。句容至金陵百里,臣观五戎强壮,周宗力大,可当此任……”
周宗听闻,顿时凌乱:顾正臣,你大爷的,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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