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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恋爱先从约法三章开始。
“不许干我。”
备忘录上的字体大大的,宛如给老年人看的大号黑体,不由得任延装瞎。
任延念出声后,忍不住失笑“你不会以为我是那种会霸王硬上弓的吧”
安问嘴唇抿了一下,没正面回答“总而言之不可以。”
“我教你,把这条改一改。”任延挺认真地建议,“改成不许玩弄你的身体,对你来说会更安全。”
玩弄两个字未免太下流,拥有直白的画面冲击力,安问脸一红,手忙脚乱地改字「不许玩弄我的身体。」
这行字好奇怪,本来就够奇怪了,一旦白纸黑字、一本正经地写下,奇怪翻倍,令安问都不敢多看一遍。他怎么一跟任延相处就降智啊
作为一个学渣,任延不知道突然哪来的学术精神,严谨地问“那关于玩弄你的身体,具体定义是什么”
安问愣住。
这个问题好难啊,他不仅回答不了什么是玩弄身体,也回答不了什么不算玩弄身体。
校门口暗巷里的网吧谈不上多高档的环境,一贯封闭的包厢内,还留着经年累月积淤的烟草味,任延将安问困在墙角,一只手慢条斯理地在他耳边撑着,像是耍流氓。但行为确实端正正经的,他与安问对视着,末了,抬起右手揉捻他的嘴唇“这样算不算”
安问好讲道理,摇了摇头,表示这种程度算不上是“玩弄”。
任延又捻他的耳垂,用拇指缓慢清晰地亵玩着“这样呢”
安问又摇头,腿渐渐地软掉,身体里的力气如沙漏般不知不觉流逝而尽了,挨着墙的身体站不住似的往下滑。任延搂住他的腰,借他力量亦禁锢他。两人身体紧贴,任延的体温灼热,即使是冷气下,安问也热得脊背冒汗,偏偏却又不讨厌这种热度。
虽然很想做一些逾矩的、过分的事情,但任延还是克制住了,宽大的手掌只是绅士地贴着安问的腰“如果摸你呢把手伸进你的校服里面,直接贴着你的皮肤,摸你”尾音无端低了下去,身体部位的学名正经且下流。
安问紧闭着眼,没回答。
任延将唇靠近他耳边“不算还是算你知道我对你想做的不止这些,要是不算,我就真的做了还会更过分。”
安问报复性地踩他一脚,把人一把推开了,双眼红红“谁第一天交往就做这些事情啊”
任延失笑出声,为他不可思议的迟钝感到可爱“嗯,还是你有经验。”
安问整理着凌乱的校服衬衫和领带,心想,休想占他便宜,这是常识。
烧感冒带来的咳嗽止不住,任延明显感到自己病况严重了些,但不敢告诉安问,否则他可能会拉着他去诊所挂盐水,岂不是得不偿失心口泛起抑制不住的痒,任延转过脸去咳嗽了两声,又拧开水瓶喝了两口润润嗓子,才又转过来面向安问“不回去上晚自习好不好”
已经快九点了,回去也做不了几道题,安问大慈悲地点点头,心里的小人欢呼一声。
任延看穿他那点小雀跃,忍不住勾起唇角“当坏学生是不是会上瘾”
牵过安问的手,将他拉至身前。他坐着,安问站着,校服下的膝盖相碰,任延仰着头“那我们做什么呢或者说,你想做什么”
安问被他这样自下而上认真又温柔地看着,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奇怪的渴念。听到任延让他坐怀里,那股渴念消失了。很想喝可乐的时候真的喝到了可乐。
任延将安问圈坐在怀
里,他一手抱着人,一手若有似无地勾着安问的手指,下巴轻搁在他肩膀上。
安问瘦而薄,他一只手臂便能轻松圈住,还松落落的有着富余。假期在福利院洗澡时,任延就已经看过了,安问并不是那种嶙峋难看、枯柴样的身体,骨骼上覆着薄薄匀称的肌理,有线条,又白,在白炽灯下泛着莹润的光泽,让人想上手摸。
任延这会儿抱着人,脑子里不清不楚地想着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幸而烧硬不起来,否则真成流氓了。
安问乖巧地被他圈着,任延讲话时,气息拂在他的脸颊,有甜丝丝的味道。
“看电影好不好”有条件的话,当然是去电影院最好,但他现在感觉都快病入膏肓了,实在折腾不动。
安问确实想看电影。五岁前家里有上百万一套的家庭影院,夏天炎热的午后,他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一边玩乐高一边看迪斯尼,去了福利院以后,这样的午后成了遥远的回忆,以至于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臆想。国家级的贫困乡不仅物资匮乏,精神娱乐活动当然也是贫瘠的,还仰仗于放映队,以及从北方而来的卖艺大卡车,红帕子绿裙子的二人转也很热闹喜庆。
对于这十年间,外面的电影展得有多好看多精彩,漫威宇宙dc宇宙怎么平分秋色,迪斯尼又做出了什么精细浪漫的动画电影,他通通一无所知,刚回安家时,连苹果手机都用不习惯。
“想看什么喜剧剧情动画还是惊悚,爱情”任延滚动着鼠标。
好耐心,但也没有更耐心。任延对他一向如此。安问安静地打着手语“对男朋友就这样吗那跟做朋友有什么区别”
任延勾了勾唇,没正面回答,只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没区别,跟我谈恋爱挺亏的,还比不上你。”
安问想看恐怖片,真有鬼的那种,任延点进界面,让他挑。他自己倒是经典的都看完了,安问点了死寂,任延点点头“这个可以,分挺高的。”
“很吓人吗”
“吓人,但是你不用害怕。”
“为什么”
“因为那个鬼害不了你。”
包厢里有小沙和茶几,任延按了服务铃,让网管送了零食和饮料进来,可乐和预调罐装鸡尾酒都有,随安问选。
安问拉开了鸡尾酒罐的拉环,气泡里就透着甜,上次他想喝就没喝着,那么浅的度数,想必没什么关系。
沙很深,任延的坐姿大马金刀的,安问就坐在他腿间,并不逼仄,被任延从身后严严实实地抱住。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开看十分钟,安问就吓到了好几次。一双冷冰冰的手被任延捂在滚烫火热的掌间,心里分神想,要是只是普通朋友,任延是不是就不能如此抱着他捂着他了
画面应当颠倒,变成他坐在一侧,任延怀里坐着男朋友或女朋友,两人轻声密语,安问就算伸长脖子竖起耳朵也听不到他们究竟在聊什么笑什么。
任延只会给他怀里的人捂手,问ta怕不怕,旁边的人就算冷死了冻死了瑟瑟抖冻疮复,或者吓成哑巴了,也不关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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