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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扬冷笑,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尽数除去。二叔说:“戴套子。”
倪扬的表情很痛苦,但话语听起来仍然冰冷。他说:“那么脏的地方,当然要戴套子。”
倪扬没做任何润滑就将自己全数埋进,吸附着他的甬道滚热。可他心里,却冰冻三尺。这才是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二叔逼自己用这种理由不爱上他,而倪扬,却想将自己所有的退路封死。
倪扬拿所有下流的话刺激他,二叔被他弄的闷声叫着。在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占有与操、干里,肉体上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倪扬将热液狠狠释放在二叔的甬道,二叔像被人干的半死的狗一样趴在地上。
倪扬许久才将自己从他身体里面□,他慢慢地将套子褪下来,然后把二叔翻过来,让他正面对着他。倪扬将套子里的液体倒在二叔脸上:“你不是喜欢这玩意儿吗?全吃了啊,你吃啊!”
二叔面无表情,任倪扬将液体涂满他的脸。酒气混着□的味道,让人呼吸困难。倪扬的心像在滴血,他逃兵似的躲进房间。到底谁比谁更懦弱一些?他想不明白,他也不知道从何想起。
逃匿
二叔僵硬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倪扬回来之前他在熬粥,所以厨房的窗户一直开着。深夜凉风阵阵,夹杂着潮湿的露水气。二叔动也不想动,脸上泪痕被风吹干,继而又产生一片新的泪痕。二叔茫然地想,他还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吗?猛然想起许多年前,他这辈子最单纯的时候爱过的人。写过无数篇日记,连他说了什么话都值得去写一写。这时想想,荒凉荒诞的有些可笑。
哭够了,木然地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觉得赤、裸的身体有些冷,本能地穿上衣服。肚子有点饿,将小火温着的粥端下来,自己盛了喝。有些不知饥饱似的,将所有的粥全部喝光。
二叔愣愣地坐了一会,突然胃里一阵翻腾,他忍住强烈的呕吐感,飞快地跑到厕所,蹲在马桶那儿狂吐起来。刚才喝下的粥原原本本的吐出来,后来吐的只剩胃液,里面还夹杂着血丝。
二叔扶着墙站起来,按了冲水按纽。然后哗啦啦的一阵水声,后来只剩头顶的白炽灯散发着冷光。不管身处怎样的环境,心境都一样,那些以往的烙印与记忆无法挽回。他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爱人,也不想被人爱,因为被人爱也很累。
倪扬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堵住耳朵,拒绝去听外面的任何动静。未解的酒意让他的意识越来越昏沉。后来做了个梦,自己当时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和许多同龄人一样,骑着单车穿过既陌生又熟悉的城市。二叔坐在后座上,唱当时流行的情歌,一首又一首,即便有些歌很伤感,但依然觉得春意盎然。那时候还年轻,真好。
倪扬茫然地从梦里醒来,疲惫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他自我衍生出来的记忆,都是跟二叔的日记有关系。甚至那些与他无关的点点滴滴,他都觉得自己亲身经历过。破旧的废弃工厂,斑驳的旧操场,摇摇欲坠的家属楼…以及时常拿着弹弓破坏玻璃的倒霉孩子。昏黄的路灯照着长长的胡同,晚自习放学后一个人回家。虽然日子过的很平静,但内心却很孤独。
他羡慕二叔的笑,羡慕二叔有人谈恋爱…甚至他幻想出一个和二叔一模一样的人,陪他吃饭、睡觉、说话…然后漫长又短暂的青春匆匆而过,他还没有选择自己的成长方式,便已被迫成长。错了吗?到底从哪里开始错的?
想到这里,倪扬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可是客厅没有人,客房没有人,各个角落都没有人。二叔呢?!二叔怎么可以这样不跟他说一声就走?!
倪扬连睡衣都来不及换下,匆匆套上外套便摔门而去。连坐电梯的时间都觉得漫长,倪扬活这么大,第一回这样狼狈,第一回做、爱后没有快感,甚至那是和自己肖想多年的人。
倪扬刚从电梯里走出来,便看到缩在楼道门口的二叔。他缩成一团,不知道是不是太冷。倪扬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那几米的距离,就像怎么走都走不完。
终于走到二叔身边,倪扬蹲下来摸摸他的脸,也不管他是不是睡着,便猛地把他搂到怀里。二叔似乎醒了,迷迷糊糊地说:“我打不开这门…”
倪扬将头埋在他脖子里,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二叔说:“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对我越好,我越觉得自己是活该…咳咳…”
二叔说着突然咳起来,倪扬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滚烫。倪扬说:“走,我们回家吃药。”
倪扬不由分说地将二叔抱起来,二叔苦笑着说:“何必呢,这样互相折磨。”
倪扬说:“不能试试吗?就试着相爱一天…”
二叔哂笑:“然后呢?明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何苦为难自己,又牵累别人。”
倪扬沉默,过后问:“你说你是别人?”
二叔笑了笑说:“对我来说,你也一样。”他知道这话伤人,他既渴望又厌恶看到倪扬脸上的失落表情。二叔说:“你还这么年轻,何必耗在我这个老男人身上。如果刚才那次不够,你再干吧,干够了咱们就两清。”
二叔的话像针一样,细密地刺入倪扬的心。那疼不是猛烈的,却持久到干扰人的意志。倪扬将手臂勒的更紧,他没有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暴躁,而是淡淡地说:“两清可以,等你爱上我的那一天,你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
二叔在心里长叹口气,他不想知道他是谁,他希望永远忘掉以前的事,甚至希望自己神经失常。就像只有异于正常人,他才能解脱一样。如果人没有记忆,过一天忘一天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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