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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夜色下,墨色的乌云翻滚着拥挤而来,似有暴雨降临的迹象。
一辆奔驰停在略显破旧的古堡外,车里的人久久没有动作,紧抿的嘴唇彰显着他内心的犹豫不决。
终于,穆兆华下定了决心,推开车门,旁边立马出现了一个身形诡谲的男人。
他的气质神秘,浑身冷硬得仿佛没有丝毫感情,让人难以捉摸,“穆先生,主子让我带您去。”
穆兆华双手缓缓捏紧,略显喑哑的声音响起,“好。”
他跟着面前男人的脚步走进古堡,走下漆黑的楼梯,周围安静可闻,只听到脚步轻轻碰触楼梯的声音。
随后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穆先生,到了,您请自便。”
男人眸中闪着冷酷的光芒,“咻”的一下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穆兆华一个人呆呆站着。
似乎察觉到来人了,角落里的女人瑟缩身体,忍不住浑身抖,嘴里喃喃自语,“不是我,别杀我……”
只见那女人满身都是黑紫色的伤痕,头散乱,浑身颤抖,满眼都是恐惧的神色,哪里还有之前神采飞扬的贵妇人模样。
穆兆华眉头紧锁,走到女人的面前蹲下。
崔雅从余光中看见来人的模样,内心涌现出压抑不住的激动和狂喜。
她伸出瘦骨嶙峋的双手颤颤巍巍地抓住男人的手臂,“老公?你救我!快救我出去,这些都不是人……”
“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可面前的男人却好似没有听到一样,崔雅满脸惊惧之色,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老公,你是来救我的吧,快带我走!!”
“柚柚的车祸是你做的吗?”即使证据都已经摆在眼前,但是夫妻这么多年,穆兆华还是想听她自己说明。
崔雅的身体抖如筛糠,她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声音尖利,“你居然是为了阮柚那个贱人来的?!没错,是我!是我和别人合谋撞得她!都是我做的,你能怎样!!”
穆兆华脑子“嗡”的一声,他双眼染上猩红之色,“然然到底是谁的孩子,这么多年,我都被你蒙在鼓里,崔雅,你真是好样的!”
崔雅顿时没了声音,她双手紧紧抓住穆兆华的裤脚,声音哀求,“老公,我错了……当年我也是鬼迷心窍,你饶了我,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晚了,回不去了……”穆兆华一阵叹息,虽然和崔雅的开始是一场错误,他也没想过有一个女儿,但是这么多年,他对穆安然的疼爱之心是实打实的,结果一切都只是场笑话。
眼看着最后一丝希望沦为泡沫,崔雅面上的祈求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冷和怨毒,她的声音尖锐刺耳,“我就知道你的心里还有那个贱人!这些年和我靠近都浑身不自在,是不是给那个贱人守身如玉!!”
“你住口!”穆兆华心神震荡,忍不住呵斥出声。
“怎么,穆总听到我说你的心上人,舍不得了?”她阴恻恻地笑出声,“可惜呀,你们终究是有缘无分,没错,当年是她帮你解的药性,穆总是不是欣喜若狂啊,不过……听说她都快病死了,不知道穆总还赶得上见她最后一面吗?”
穆兆华目眦俱裂,脸上血色褪尽,嘴里涌上一片猩甜,“你说什么?!怎么会……”
“哈哈哈哈!!真是个笑话。”周围的空气一片死寂,只剩下崔雅披头散如同厉鬼般的嘶笑声。
————
穆兆华和舒秋在大学里相识,二人志趣相投,加上门当户对,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恋爱后的日子甜甜蜜蜜,毕业后,穆兆华更是努力工作,只为了能让舒秋安心嫁给他。
他承诺会给她一个幸福的家庭,当时舒秋脸上甜蜜的笑容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随着时间的过去,也成为他难以弥补的伤痛。
当时的崔雅是穆兆华合作方老板的女儿,她一见面就被眼前这个温和俊雅的少年深深吸引住了,随后更是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只是穆兆华郎心似铁,将她拒绝得很干脆,但这个行为却让崔雅沦陷得更加彻底,她誓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
她和自己的几个姐妹合计,只要让穆兆华得到她的身子,凭他的性子,一定会对她负责的。
可是给穆兆华下药后,她自己却没有成功赶到,而是被几个男人掳到了旁边的房间,然后……
事后崔雅醒来,脸色煞白,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当看到给穆兆华解毒的是舒秋这个贱人后,她内心的怒气更是喷涌而出,她忙活这么一顿功夫,居然给这个贱人做了嫁衣。
趁着他们还未醒来,崔雅把自己和舒秋的位置调换,自己顶着一身的痕迹睡到穆兆华的身边,更是叫来侍应生,承诺给他一万块,假装和旁边房间的女人春宵一度。
为了防止事情不成,崔雅给他下的药量十足,整个人完全没有辨认的神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昨晚的女人不是她。
穆兆华清醒后,整个人崩溃不已,当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已经背叛了舒秋,如何能用这样肮脏的身体再去拥抱那样纯洁的她。
……
后面的事情虽然乎崔雅的意料,但是也正中她的意,他们二人都以为自己背叛了对方,渐行渐远。
这时,崔雅怀孕了……
崔雅威胁他和她结婚,穆兆华不得不继续这场错误,和舒秋分手后,他一蹶不振,整天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再也不复之前意气风的模样。
后来,他听到舒秋去往m国之后,更是成日里买醉,整个人仿佛只剩下一个躯壳。
即使和崔雅结婚这么多年,他也一直没有和她同房,比起夫妻,倒像是情感陌生的合租室友。
现在得知一切完全都是场错误,当年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崔雅,穆安然也不是他的女儿,穆兆华神情悲怆,苍凉地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
阿秋,我们错过的二十多年算什么,算什么……
他拔腿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一步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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