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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再仔细观察他，现，他瞳仁依然漆黑如墨，但不似方才的平静如水，而是微微漾起温柔波纹。

  眉目清俊，眼神细腻，搭配他抚摸周霁佑的动作，冯诗蓝心情复杂难辨。

  沈飞白揉她脑袋的力度极轻，末了，见几缕碎还是不可避免地翘起，准备收回手时，顺便向后顺了顺，帮她抚平。

  他神情看上去很是专注，目光落在她顶，并没看她。

  周霁佑微仰视线，扫过他轻抿的唇，一路直上，抵达那双深邃安谧的眼睛。

  恰巧，他理好她头一低眉，与她目光倏然相撞，唇角微展，笑容润朗明净。

  她不躲不避，凝神细望。他的眼睛像一汪深潭，极深，且有回流。

  她被冯诗蓝燃起的情绪就这样被他自然而然的言语和动作轻易压灭。

  不气了，还有什么好气的，她觉得，这是最好的回击方式。

  不愿再和冯诗蓝多费口舌，她看向她，环起双臂，抬下巴指走廊转角处，似笑非笑：&1dquo;冯师姐，那边那位好像认识你，一直盯着你看。”

  冯诗蓝心脏一震，不用去寻她所指方向，自己就本能地看过去。

  一张已经明显不耐烦的面容，在光线昏昏暗暗的环境下，更衬出几分躁郁。

  她倒也镇定，挥挥手，转回头一脸惊讶：&1dquo;还真是熟人。你们接下来去哪儿？有事忙就去吧，我到那边打个招呼。”

  周霁佑没说话，阖眼轻颔，表示：请便。

  冯诗蓝与二人道过再见，向转角迈步。

  男生脸色难看，她赔笑脸的同时不自禁回头，早已寻不见那两人的踪影。

  ***

  寒风刺骨，一出商场，仿若无数银针扎脸上。

  之前的闷热一扫而光，寒意从脚底板渐渐涌上全身，周霁佑戴着棉手套，就连手心的温热在气温的强势攻击下都难以兜住。

  呼出的热气一捧接一捧，像白蒙蒙的雾气在面前一缕缕化开。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在影院里还柔情蜜意地帮她一致对外，冯诗蓝一转身，他低低说一句&1dquo;走吧”，然后也没管她，自顾自迈步往前。

  跟在他身后从商场七楼一路思考至中庭，又走出旋转门来到马路边，思来想去，归根结底还是要回到结婚的问题上。

  抵达公交站，她拿手背在他胳膊上拍拍，肥嘟嘟的手套打在他羽绒衣外套，响声里透出一丝光滑质感。

  他微一转头，看着她。

  北风呼啸，吹得他额前碎飞扬，一双眸色不复之前清润，鼻息间的薄雾似无声无息地蔓延进他眼底，比平日更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