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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鸦,工笔拙劣。
苏之瑾剥橘的手一顿,倒未曾料到他会如此直白的挖苦,初见郎君,哪怕是敷衍,也会挑捡几句中听的吧,想必在他印象里,她已粗劣到不想应付的程度。
苏之瑾窒郁,“所以小公爷是好奇谁能把画画成这样才前来?污了您玉眼,倒是难为您了。”
话锋带刺,谁叫他的一时起兴毁了她与仲宜哥哥的相见?
满肚子的茶水已成满腹的气。
陆时宴倒不在意她的阴阳,抢走她手中的橘瓣浅尝,明知故问试探,“旁人只作梅兰竹菊,唯你画了性暴年兽,这是同哪家公子的暗语?”
“小公爷说笑,不过是随意画罢了。”
苏之瑾掩下心虚,眼眉轻垂,把丝缕橘络理得干净,放入盘中,推他眼前,以好堵上他的嘴。
只是这时光实在难捱,他不领情,反拾盘中一瓯橘瓣置于她手里,示意她吃。
苏之瑾不明所以,他吃她手中的,又反过来要她吃,这样孩子间的小把戏,好像能让他心情大好。
迫于他忱忱目光,苏之瑾小口抿着橘肉,艳的唇添了一层莹润,本就是花叶形状,更似犹带彤霞晓露痕,美得惊心动魄。
陆时宴有了几分燥意,没了耐心,不想再与她周旋,“我在柳家看到过同样的画。”
苏之瑾心一抖,嘴中的橘吐出不是,咽下也不是,又听他轻哼,“借御史夫人之手,摆曲水流觞,将阖府玩弄股掌,只为与情郎私幽,你的胆子倒是不小。”
字字锵心,追面而来,劈得苏之瑾心胆皆碎。
她囫囵吞下,稳住心绪,“小公爷不必给我扣这么大帽子,我不过是小小平民,自知斤两几何,在今日来的贵女里排不上数,怎能和御史夫人搭上关系?您实在高看我。”
苏之瑾取帕搽唇,续辩,“更何况我画技不精,只会画小年兽,仲宜哥哥与我邻里多年,家中有此画也不稀奇。”
“方才你抱着我就喊柳仲宜,可见你早知他会来。”陆时宴轻嗤,偏要剔了她的体面,“若不是换成了我,你们在这假山里偷香窃玉,如被旁人撞破,置御史夫人的脸面于何顾?”
他故意高高拿起,好让她惧,让她怯,以此便宜磋商和谈,这是他对敌行之多年招数,屡试不爽。
可苏之瑾偏偏是个硬骨头,不合他愿,“小公爷断案都是靠子虚乌有的想象么?”
她把玉颈高高昂起,颇为愤懑,“何况仲宜哥哥举止端方,从不行逾矩之举,小公爷用偷香窃玉是辱了他。”
她还替他鸣不平!
陆时宴垂眸,那点绯红的痣攀入他的眼,他想起在军营的那一晚,这点红在淡月下,重重光动影转中,似冬日寒梅轻捻,暗尘香拂。
诱他、惹他。
他更是气不顺,“你就这么中意他?”
“我中不中意与你何干?”
苏之瑾抚裙起身,跺着脚往外走,只觉他多管闲事,不自知的益往他在意处踩,“何况仲宜哥哥才貌两全,温文尔雅,我中意仲宜哥哥有何不对?过不久我们还要成亲,生个娃娃……”
“不许!”
陆时宴更不爱听,一语截断,攥紧她皓腕,不放她走,“你不许对他有念想!”
“要你管!”苏之瑾使力挣开,语气也越发不善,“你又不是我的爹爹和哥哥们,凭何管我!”
“是你的谁就可以管了是吧?”
话赶话,陆时宴已无和她娓娓商谈之心,他快刀斩乱麻,低头冷道,“我要娶你为少夫人,你不可再念他!”
少夫人?
苏之瑾骇目,似被雷劈,心神撼震,仿若在听惊悚玩笑,“你可是有疯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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