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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衡站着没动,旁边阿蛮却是不能镇定了:“你说什么呢!”
晏驰目光溜到他身上,又哂道:“当然是说他啊。怎么着,听不入耳?可惜了,听不入耳也得听,谁让你们缺德呢?”
阿蛮虽气忿,但也知道面前这位怎么着也是爷,嘴上骂骂可以,打还是打不得。
晏衡转身望着晏驰,忽然抬手支在他身后廊柱上,垂眼睥睨他:“你才知道我缺德?我不光缺德,我还缺德带冒烟的呢!你看不惯,要不要来咬我?”
他虽才十三岁,但因为自幼习武,野地长大,身躯比同龄少年高壮许多,而晏驰因为体弱,虽是哥哥,也显得文弱许多,此刻在他如山气势笼罩之下便绷紧了身子。
“你想干嘛?”他怒道。
晏衡冷笑觑他:“有贼心又没贼胆,能成什么事?活该一辈子困在后宅里了。
“只是困在后宅又得白吃米粮——细看看姿色倒有几分,可惜是个病痨子,不然瞅个空子劫走当做死了,而后洗洗干净卖去长春院,倒勉强还能值几个银子。”
晏驰气得浑身颤抖:“你个畜生!”
晏衡扬唇:“都一个爹,何必骂得这么绝?——对了,我记得你每月初一都得上庙里进香?要不,就挑哪个初一我试试看?寺庙里随便埋伏两个人,挟着你就跑了。
“回便宜点卖给老鸨们,兴许也有那不挑不拣的,喜欢你这口。”
晏驰脸颈气到胀红,最终气不过,翻了个白眼,瘫软在地下了。
晏衡收手站直,侧看一眼阿蛮:“马备好了吗?”
阿蛮早已经看呆,闻言忙道:“备好了,随时能走!”
对于阿蛮来说,如今的晏衡跟过去的晏衡相比真是变化太大了,过去的晏衡虽然皮,但绝不会有能在危急当口营救林夫人这样的本事!
也不会对着个挨了打的姑娘家幸灾乐祸,更不可能会像刚才那样流露出强大的混蛋——啊呸!是霸王之气!
这位靖王府的三爷真真跟过去不一样了,这一定不是他的错觉!
……
晏衡跨进东宫,太子刚刚送走侍讲学士,与几个陪读在吃茶。
看到他来,便摆手让陪读们且退了,望着他笑道:“多日不见你,你在忙什么?”
太子今年才满十六,皇帝以宁王称号在南边起兵的第二年,他出生,皇帝一边抱着他一边跟将士们号施令,直到后来皇弟翼王夫妇以及荣嫔到来,才算腾出手来。
皇帝对太子的教育十分上心,拜了李存睿与靖王亲自教授,且对儿子负责到底,不光是在任时将朝堂打点得井井有条,殡天之前还给儿子留下了好几位忠臣贤臣,以至于太子好像对权势欲望并不强烈,前世登基之后还有闲心醉心于书画篆刻。
晏衡虽与太子相差三岁,但在战地同呆过一段时间,小时候也曾共过枕席,不考虑身份的话,也算是半个小。
他猜着他也是知道了与李南风打架的事,索性破罐子破摔,说道:“养伤。”
太子笑着,道:“也是你该,人家一个女娃儿,还有恩于你,你怎生也那样对人家。”
但晏衡不是来跟他讨论这个的。他看了下四面,道:“上回被押进天牢里的细作,审出什么情况来了,殿下可知道?”
英枝被打入天牢,除去靖王之外,无人可擅入见面,据晏衡所知,靖王近日就是在忙这个。
但是最近靖王看到晏衡很烦,烦到什么程度呢?哪怕是隔着院子,他没事路过都要冲着他致远堂的方向吼两嗓子,晏衡只有躲着的份,哪里还敢有那个心情去问他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父皇肯定知道。”太子拿出颗蜡丸在手里捏着说。
这个他不说晏衡也知道。但他一个无官无职的半大小孩儿跑去问皇帝这种事,合适么!
他端起茶来喝,又忽觉哪里幽香扑鼻,抬头一看,便看到了太子手里的蜡丸。
“这是什么?”
“月支香。瓦剌国进贡来的。”太子把香丸递给他,“此香经久不散,捻开放在屋里,所经之处香气可持续数月,十分难得,乃是世族权贵们稀罕之物。皇上这回才得了六颗,早上赏了两颗给我。”
晏衡接来把玩了一会儿,而后瞅了他两眼。
太子扬眉:“想要?”
晏衡放回去。
转眼又拿起来:“您赐我一颗得了。”
太子失笑:“出息!”
第o6o章她要盯梢
晏衡出宫便让阿蛮去打听李南风近日行踪。
阿蛮吓得跳起:“爷您可消停点儿!”
这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他从李家披着一身破烂袍子气哼哼出府的事在街头巷尾间还没散去呢,如今各家背后不知怎么笑话这位靖王世子,人家李姑娘都没主动来找他,他倒还要自己送上门去?
虽说如今钦定的世子之位是到手了,可是任谁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三天两头的被打真的好受?
晏衡深深望着他:“就不消停!”
太任性了!太野蛮了!
阿蛮又跳起来,这次是跳着跑远了。
被气昏的晏驰被路过的下人看到,扶着回了西厢。
沈夫人正巧被沈栖云夫妇堵面催请去沈家作陪,方便他们宴请城里官眷时抬抬身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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