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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母。。。。”贺兰定艰难开口,毕竟他两辈子没有开口喊过哪个人“妈妈”或者“母亲”。
“阿母她这样做没关系吗?”贺兰定有些担心。段氏的算盘就连他都看明白了,这不相当于让人家帮忙白养了儿子一般么。
那么她二嫁过去的男人能同意吗?男人的部落和族人不会有意见吗?这不是白嫖吗?
“这本是大娘子的嫁妆,怎么处理,大娘子说了算,谁也不能说什么。”阿兰很硬气,不知想起什么,面上带上了笑容,“大娘子怀上了。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怀上了?贺兰定脑子有点蒙,是那个怀上的意思吗?这、这、这度够快的啊!
“大娘子说了,这些羊儿都归大郎了。”阿兰转达段氏的嘱咐,“大郎要好好侍弄羊儿们,争取今年娶个媳妇回来。”
“还有,大娘子让大郎莫忘了下个月阿翁过寿。”阿兰说完便翻身上马,轻踢马肚,缰绳一拉,调转方向策马走了,只留下一群羊。
被羊咩咩们包围的贺兰定凌乱了,还没从改嫁的阿母又怀孕的冲击中缓过神来,又收到了催婚攻击——自己这会儿才十三四岁,是个初中生呢!娶什么媳妇?!
贺兰定却不知道,在这个年代,他这个岁数都够当爹啦!
【作者有话说】
贺兰定:我可不早恋!
其他人:呦,不是早恋哦,你纯属晚婚晚育了。
第六章
婢女阿兰的到来为部落带来了大批怀崽的母羊,部落里欢欣喜悦,所有人都使出浑身解数侍弄着这群珍贵的母羊,等待着新生的到来。
贺兰定则还未从阿兰带来的海量信息中缓过神来。
先,阿母段氏并不是贺兰定先时所想象的抛夫弃子的无情之人。相反,段氏是个聪慧而果敢的女子。倾巢之下,她果断出手,用自己的方式方法为丈夫的部落、为子女留下了火种和退路。
“她肯定是个很厉害的女人,一个很好的母亲。”贺兰定想象着。
贺兰定上辈子是被遗弃的。福利院里许多孩子的名字都是后来取的,而贺兰定则是进福利院前就有了名字。
“贺兰定”是他的父亲或者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纪念,这个名字给贺兰定带来了无限的遐想,装点了他童年一个个的梦境。
贺兰定从小便觉得自己的名字非常与众不同,自己的名字背后一定隐藏着一段神秘的故事,而自己的遗弃也肯定是有苦衷的。
或许是世家大族内部倾轧的牺牲品,或许是□□大佬穷途末路的最后一滴骨血,又或者是狗血豪门剧中的狸猫换太子?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会有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带着白手套的管家来到福利院,向自己鞠躬行礼,“少爷请回家。”
又或者是一个刀疤脸的沧桑壮汉,蹲下身子抱住自己,低声狠,“老大的仇已经报了,作为老大的儿子,社团以后就是你的了!”
又或者是在一个绿意盎然的春日午后,穿着得体礼裙的贵妇,走下黑色豪华轿车,温柔地看着自己,落下一滴泪,“定定,妈妈来接你了。”
贺兰定幻想了许许多多的“总有一天”,可是那一天永远没有到来。在家在国家和党的养育下,贺兰定一日日长大,那些奇奇怪怪令人笑的幻想也一日日淡去,对于父母亲人的渴望也深埋心底,不再得见天日。
直到如今,自己有了一个“阿母”!一个真正的阿母,而不是在梦中那些看不清面目的女人。“阿母”给自己送来了羊群,“阿母”叮嘱自己好好生活、认真长大、找个媳妇。
这就是妈妈吗?
贺兰定心里满涨涨的,就像是积雪消融的小河咕噜噜流淌着,唱着欢乐的歌儿。贺兰定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又觉得自己是个卑劣的小偷,偷了别人的人生和幸福。
然而,贺兰定很快自我开解,“都是老天爷的安排,我只要接受着就行了。”上辈子孤单踟蹰一生是老天爷的安排,这辈子的日子也是老天爷给的。
“这符合能量守恒定律!”贺兰定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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