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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昭却摇头,“谢谢夫子,但是我觉得鹅毛笔更加方便好写呢。”
听阿昭这么说,阿禾又重新拿起了搁下的鹅毛笔。
“但是。。。。。但是。。。。。。”郑令修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解释才能让两个小姑娘明白其中的道理。
“但是,书法大家们可都是用的毛笔。。。。。。”
“那又如何呢?”阿昭反问,“我们又不要做书法大家什么的。”
后桌的阿禾也点头,“嗯嗯。”自己的目标是做个能写会算的女掌柜。
闻言,郑令修愣了愣,随即笑道,“是我着相了。”
可不是着相了么,便是出身郑家的自己也没能凭着一笔好字闯出什么了不得的名声来,这会儿让两个北地小姑娘学书法,算个怎么回事儿。
正说着话,教舍外大门口有人影闪过。阿昭眼见,一眼认出来人,高兴大喊,“阿兄!”
贺兰定向郑令修点点头,然后冲阿昭道,“我看阿暄早回去了,不见你,过来看看。”
阿昭小胸脯一挺,骄傲道,“我练字呢!”说完,下巴点点指向阿禾,道,“我等阿禾一道回去。”
“郎主好。”阿禾起身,垂手向贺兰定行礼。
“你是阿季家的?”贺兰定有些不确定。头一回见着这孩子的时候,这孩子瘦巴巴得像颗豆芽菜。这才多久过去,怎地像酵馒头一样涨开了?
阿禾点头,小手握成拳头,越紧张了。
见状,贺兰定不打扰孩子们,便道,“你们继续练字吧。”同时示意郑令修外头讲话。
“今日授课如何?”贺兰定询问。
郑令修:“尚可。”一上午就教了四个字,能有什么好与不好的。
贺兰小学堂便这么支楞起来了,每日早晚各一堂课,每堂课半个时辰。早上识字写字,晚上听书学礼。
族人们很快习惯了小学堂的存在,甚至有不少大人在晚上没有工的时候,也会搬着小马扎到教舍外听上一耳朵。
和早上的识字课不同,晚上的学礼课程可有趣多了。与其说是学礼,不如说是听故事。
“妻贤夫祸少,夫宽妻多福。。。。。。”讲台上的郑令修脸颊烧得通红,让她这么个未出阁的姑娘讲授夫妻之道,那胡儿领真正是丧心病狂啊!
可看着台下那一双双明亮的眼睛,郑令修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讲了,“光武皇帝刘秀。。。。。阴丽华。。。。。郭圣通。。。。。。”
贺兰定要求郑令修的授课还必须要举例论证,这无疑增加了授课的难度。
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只道寻常的年岁,让郑令修这么个接受传统闺阁教育的女子举例说明男人风流花心的危害,那不是为难人么。
可是,做领导的就是有不讲理的权利。他只负责布置任务,才不管手下人面对的艰难险阻。郑令修绞尽脑汁才想到了光武帝刘秀的例子。
虽然光武帝与阴后、郭后之间的纠葛远远不是简单的儿女情长,更多的是政治角斗。但是郑令修如今只得淡化其中的政治因素,只将矛盾点集中在儿女之情、夫妻忠贞之道上。
“一边是结妻子,一边是为自己生育子嗣,陪伴自己南征北战的女子。。。。。。世事两难全。”
大汉帝国早已不复存在,光武帝与光烈皇后也逝世半个世纪。曾经高座云台之人终究走下宝座,成为了生民口中的谈资。
一堂课结束,学生们听得意犹未尽,教舍外蹭课的大人们也听得猫爪挠心。郑令修刚刚宣布下课,整个教舍哄一下闹开了,议论之声几乎掀飞屋顶。
“听到没有,夫子都说了,忠贞不二,家庭才能兴盛。”有婆娘揪着自家汉子的耳朵,耳提面命,“收起你的那些花花肠子。”
贺兰部落越富裕,口袋鼓起来的男人们免不得起了花花心思。
“夫子还说妻子要贤惠呢!你看看你自己。”有丈夫小声嘀咕。
“我怎么了?我哪儿不好了?哪儿不贤惠了?”妻子听了个正着,立马道,“照料老的,养育小的,操持家务,还能赚钱,你呢?你比得上我?”
“哎哎哎。。。。。知道了。”丈夫连忙道,“你小声点哦。”生怕被旁人听见自己被妻子训了,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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