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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大寒,你们少吃些。”贺兰定提醒吃得头也不抬的两小,又一人分了个鸡腿。
老母鸡汤的鲜美不输羊肉白汤,别是一番滋味。但是鸡肉却硬得要命,牙口不行的还真吃不了。
两小孩儿抓着鸡腿啃得津津有味,一手的油花。
“鸡肉真好吃,越嚼越甜,比羊肉还好吃!”阿暄道,“早知道春天那会儿多抓些小鸡仔的。”
为了做鸡蛋糕,贺兰家在春天那会儿捉了不少小鸡仔回来养着由下蛋。阿昭和阿暄负责养鸡、喂鸡,眼瞧着小鸡仔从拳头大长大小腿肚高,却怎么也舍不得吃。
如今一吃就吃出滋味来了,嚷嚷着还要吃。
“就是肉太硬啦!”阿昭捂住腮帮子。鸡肉虽美,可吃了脸疼。
贺兰定笑道,“这是没炖煮到位。”这种大老母鸡不炖煮个半天是没法熟透煮烂的。
“回去阿兄给你们做炸鸡!”贺兰定眼睛一亮,突然怀念起开封菜了。
“炸鸡是什么?油炸小鸡吗?”两小孩儿是吃过炸豆干的。
“嗯。”贺兰定口生津液,被勾起了馋虫。
“好吃吗?”小孩追问。
“当然好吃了!”炸鸡配冰啤,快乐赛神仙。
提到冰啤,贺兰定陡然想起自己又忘了一件事!——夏天都到了,自己怎么忘了吃冰呢?
冬天那会儿贺兰定还挖了冰窖存了冰,想着由夏天做冰淇淋。结果夏天到了,自己都把这事儿忘了个精光——兴许是怀朔的夏天实在是太凉爽了吧。
不过,夏天就是要吃冰的啊。
想起这事儿,贺兰定冲两小孩儿神秘一笑,“还有个好吃的,回家后给你们做。”
阿暄哀嚎一声,“我都想现在就回家了!”
这会儿回家是万万不可能的,怎么着也要把货物送到沙陵县的贺兰小食肆,再让阿大见见爸爸妈妈。
沙陵县因沙陵湖而得名,光听名字就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地形地貌。
车队越往西走,风沙越来越大。摘下毡帽抖一抖,沙子簌簌往下掉。路也越来越难走,特别是装了货的马车,每涉深沙,必致滞陷。
贺兰定没想到这边的环境如此恶劣,比怀朔还要糟糕。
大约也是因为环境太恶劣才没有被世家豪族给看上吧——这是贺兰定当初选这儿做中转仓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是,这边风沙虽大,又满目荒芜,可是有水源啊!有些商队为了减少路程,会铤而走险横穿沙漠。如此,沙漠中的这一汪湖泊便成了商队的必经之路。
进入沙陵县的地界,入目所及无一片绿意。此情此景触了贺兰定的知识储备,脑中浮现出一句诗来:“穷荒绝漠鸟不飞,万碛千山梦犹懒”。
待到夕阳西下,贺兰定又想到了那句著名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倘若自己不是穿到了敕勒川,成了个放马牧羊的鲜卑胡儿。而是去了南国那边,说不得凭着自己一肚子的诗词歌赋,还能闯出一番名堂出来呢。
不过,生逢乱世,写诗做赋可保不了命。
胡思乱想着,一片碧波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夕阳下的沙陵湖金光闪闪,水面上犹如洒了一层碎金子一般亮眼。
“快看!”惊叹声中,众人看到了夕阳下迎风招摇的旗帜,上绣“贺兰”二字——过草地,越长城,穿沙漠,人都晒黑了一圈,这才终于到了目的地!
橘红色的夕阳沉入地平线,天地交接处炫彩一片,红的、橙的、紫的、蓝的,炫目华丽得如同华丽的丝绸。
而此时正是贺兰小食肆生意正忙的时候——落日带走了燥热,徐徐晚风中,人们从屋里走出,开启了夜间的生活。
“阿母,你看,那边来了只商队!”眼尖的少年看到了远处沙丘上蜿蜒的队伍,欣喜地跳起来,“我去迎迎,看看他们要不要住宿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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