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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定垂下脑袋,低声道,“是我自己愿意。”
段宁长叹一口气,摸摸贺兰定的顶,叹息道,“好孩子。”
“好孩子”贺兰定拉回话题,“那舅舅家的牛羊。。。。我只要羊毛!”
段宁被贺兰定的锲而不舍气笑了,道,“且等我回去回禀了阿爹。”父母尚在,家中资产且轮不到“舅舅家”呢。
贺兰定一路将段宁送到大将军府,临别,段宁又叮嘱贺兰定莫要在商贾之路上一条道走到黑,“阿爹给你的几本书要好好研学。”
“知道的。”贺兰定点头如捣蒜。
见贺兰定满不在乎的模样,段宁只当他不上心,将他揪到一旁,低声透露道,“阿爹正准备运转一下,给你谋个一官半职呢。你可不要让阿爹失望。”
贺兰定心中叫苦,眼下他只想好好卖羊毛,不想入官场。
可是,这苦只能在心里喊,嚷嚷出来被人骂不知好歹的。
“舅舅放心,我有好好学着呢。”贺兰定保证着。段宁这才放他走了。
这边,舅甥两人说了一路的话。其他参加宴会的客人们也各有心思。
高欢回到家,便将礼品包递给了自家小妻子。
“吃饭还能带东西回来呢。”娄昭君翻出礼包里的四件套,新奇无比,她将帽子戴上,只觉得又轻软又暖和,“比毡帽好用!”
“我可以在帽子上缀些宝石,会更加好看。”娄昭君琢磨着将毛线帽改造得更加华丽。
“这是什么?”琢磨完帽子,娄昭君又翻出了毛线围巾,三下两下就琢磨出了围巾的编织手法,“不就是先编成小辫,再缝在一起么。”
“倒是软和。”娄昭君将围巾团抱在怀里揉了揉,又披在身上比划了两下,遗憾道,“就是太窄了,要是宽大一些,当做盖毯用,肯定又轻又暖,像盖着云朵一样!”
娄昭君叽叽喳喳说了许久,乍然现丈夫竟像个木头人一般呆坐在一旁。
“唉。”娄昭君推推高欢,说道,“再弄些这个毛线毯子回来呗,我想拼成一张大的。”
“嗯。”高欢应声。
娄昭君这才现丈夫的心不在焉,上前询问,“这是怎么了?遇上什么事儿了?”
高欢的目光落在小妻子手中的羊毛制品上,脑中想孙腾刚刚与自己的谈话。
“贺六浑,你如今不是函使吗?”孙腾欢喜无比,有一种时来运转的感觉。
“你经常往来洛阳和怀朔,有正经身份。可以组一只商队,缀在你后面,跟你一路走。”孙腾计划着,“拉汉的那些东西,价格便宜又新奇,运去洛阳,定能赚上一笔。”
孙腾心动了,可见,贺兰定的“窝边草”计划实施顺利。
只是高欢仍有疑虑,他如今可是有正经官身的,如何能和商贾之流混成一处?
可是,难道自己要靠妻子的嫁妆过一辈子不成——明眼人都能看出,与贺兰部落合作的这一笔买卖稳赚不赔的。
“我当是何事。”娄昭君笑道,“谁家不做些买卖补贴家用。”娄昭君比高欢更加深谙官宦人家的门道。
“咸阳王昧求货贿,奴婢千数,田业盐铁遍于远近,相继经营。”咸阳王元禧是献文帝的第二个子,也是孝文帝元宏的弟弟,他就是个宗室使用奴隶仆人经营商业活动的典型。
“他是宗室子。”高欢很爱惜羽毛,仍旧迟疑。
娄昭君叹气,只得再劝,“夫君可曾听闻过梁国竟陵公?”
高欢点头,“自是知道。”前几年竟陵公曹景宗于钟离之战中打败魏军,北地何人不知其大名。
“那夫君肯定不知道竟陵公的经商手段。”娄昭君娓娓道来,“他家沿街修建了大批屋舍,或是自家经营产业,又或是买卖、租赁,家中巨富。”
娄昭君不好明说,一个小小涵使算什么呢?自家祖父官至真定侯,可自家放羊牧马、经营买卖一个没落下啊。
“夫君又无需自己出面,只是恰巧和商队同路罢了。”娄昭君觉得这买卖能做,反正出公差也是要跑一趟的,何不顺道为家里办些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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