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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漆一愣一愣的:“怎么说?”
高骊想了想,吓唬他:“说你再不多多爱惜自己,再过十年个子就缩水!”
谢漆瞳孔地震。
“而且你左膝盖以前就有旧伤积攒着,弄不好不出五年就变成小瘸子了!到时候谢漆漆要想和我一样虎虎生风地走路,就得在左边的靴子里填厚厚的一层干花!那样才能维持平衡。”
谢漆有些自闭了,弱弱道:“有那么严重么?”
“那是。”高骊一本正经,“到时你连屋顶都跳不上去了,犯了错哪也跑不掉,被我抓在手心里一顿……咳。”
谢漆想到自己来日真的可能再次沦为废人,老实地问起他刚才说的伤后注意事项,高骊窃喜地事无巨细再说一遍,以及重重提到别的。
“神医说要让你多哭哭,说你压抑着太多东西,有心病。”
谢漆一头雾水:“可我心里很健康。”
除了馋高骊那什么的亵渎之念。
“好吧,这个来日方长。”高骊也还没想到怎么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多休息,多吃饭。”
“需要喝药吗?”
“那必须!”高骊一拍脑袋,把他放在床上捏捏,“光顾着沉浸在你醒来的开心当中,我去看看他们药熬好了没有!”
他活力十足地跑出去,刚出门又想到什么,掉头来问他:“怕不怕苦?要不要给你带两颗糖?”
谢漆失语而笑:“不用!”
听着高骊的“好嘞”和远去的脚步,谢漆平复思绪继续看天花板,脑子里数之不尽的念头转了又转。
高骊没一会又跑回来,兴冲冲地过来喂他喝药,不由分说地又把他拎到怀里去团住,谢漆抛下良心和道德,一口气把苦得涩的良药喝下,苦得眼神麻木,放弃道德的谴责往后一靠,沉默地贴贴高骊的胸肌。
“张个嘴。”
谢漆顺从地张开,高骊的指尖便把一颗蜜饯塞到他口中。
一阵突如其来的甜意蔓延进四肢百骸,甜得谢漆舌尖打了个哆嗦,怔怔地抬头看他。
高骊自己也含了颗蜜饯,顶得腮边鼓起一小块,眯着眼回味,虽然此时没有憨傻地笑起来,虽然五官仍然冷冽凶戾,神情却透露着不言而喻的温柔。
谢漆怔怔望着他,忽然不知为何,眼睛湿润起来,但失控也只是一刹那,很快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冷淡。
“好甜啊。”高骊赞叹着,把谢漆团得紧了点,“谢漆漆,蜜饯甜不甜啊?我从厨房那边顺手拿过来的,真不错。”
谢漆支吾着说是,又说:“小孩子才喜欢甜津津的东西,我不是小孩。”
“哦,那可能对你来说太幼稚了,对我来说刚刚好耶。”
高骊可能是被甜舒服了,团着谢漆轻轻摇晃了一下:“以前在北境喝不上酒,糖也是稀罕的贵重食材,记得有一年生辰,师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袋糖,简直堪比过年,那个味道我记了好久啊。”
谢漆心酸地轻拍他的手:“您就将是陛下了,酒也好,糖也罢,都应有尽有,取之不尽。”
“昂。”高骊低头用下巴蹭一蹭他额头,“神医说你饿坏了,是不是你这七天在北境军里吃不到什么东西?让袁鸿两口子饿到了。”
“不。”谢漆摇头,“唐大人几次熬粥都先分给我的,还有好心的士兵也把自己的干粮分给我。”
虽然口感属实难以下咽就是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吃的时候在想什么。”高骊笑着用唇轻轻摩挲他额角,“说起来,昨天晚上你睡得沉,我把你绳解开,帮你简单地洗了一次头,你的长和我完全不一样,特别柔顺,又直又滑,舒服得我都不愿意撒手。”
谢漆想问自己是不是连梢都沾到了血,最终还是安静地听高骊说话。
“你是长洛城这样的好水好地养出的漂亮美人,从头到脚都挑不出毛病,好看得让人第一眼见了就忘不掉。”高骊又夸他漂亮,轻手摸了摸他的腰,又认认真真地说,“我好希望北境的那些小孩落户在这里之后,在好山好水里不愁吃穿地长大,不用吃你我吃过的苦,长得像你一样漂亮,勇敢。”
谢漆原本想反驳自己并不漂亮,但听到他后面那么讲,头一次没有否认,点头认真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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