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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蒙山侠三进龙虎山慕容非寻子血验亲（第1页）

却说李柔回家拜父，四处寻找不到，向邻居打听，当时心里便凉了一截，原来李柔父常到龙虎山采药，上月有个邻居亲眼看见，李柔父早晨背框上山，晚上不见回来，这不是自家的事，谁愿意管？因此搁置，乡里都说李柔父遇到了野人，凶多吉少，李柔听闻经过心中愧疚，亲自上山打探，十几天没见到，返回山林云海报信，林霜听了上前关心曰：“放心，我与你同去，定要有个结果。”言毕将五侠慕容非的事一并告诉了，邀众人来相见，也说了李柔父的事，五侠听闻又是野人，便把二进龙虎山的正事给忘了，只把慕容非救下山去，与众人说两次进出查看都是无功而返，如今找到慕容非又要进山去看，不把野人的事情闹个明白誓不罢休，钟离曰：“小关久居龙虎山，这野人的事必知一二。”非曰：“这野人我是闻所未闻，不曾听过。”柔曰：“这也怪不得先师，黄落地处西南，野人出现在东北，五侠既要进山且带我一带，这山中我熟悉的很。”霜曰：“既然要去我们就同去，先在北农安顿，再上山不迟。”

众人从之，堂里的东西都不带，一行人赶着太阳前往巨城，仲孙前往许家要了两个随从，背了些要用的东西，装了半月的干粮，李柔带些酒水，慕容非牵着李适玩，林霜李柔在一边安慰，当走到条分叉的路仲孙就要往北

走，李柔看了看叫住众人，曰：“这里走另一条路好。”仲孙曰：“背着日光走正北的方向，何故是错的？”柔曰：“这山奇特的很，就算是往正北的方向走，进了山中四转五绕的也向西偏离了些，走另一边则能绕到正北。”仲孙曰：“难怪两次走这条路却误进了黄落，这龙虎山倒有趣的很。”柔曰：“相传共父游览此地，山中猛虎成群，经常害人性命，共父夜晚偶做一梦，见有神龙腾飞在山上，第二日猛虎都不见了踪迹，因此取名龙虎山，这山头大的很、又多的很，从东至西、由南而北依次为多连山、黄落、西连山、龙虎山、矮山、朗月山、左山、北山，各自成群，洞窟、道路、悬崖、河流数不胜数，又与山林云海相接，因此进山的人只在山下打转，真正走访山中的却不多。”仲孙曰：“时常出事的地方便是通往新双的路，野人就在附近出没。”柔曰：“龙虎山只是吓人厉害，阴风怪吼常有，猛兽豺狼我倒没见过，野人的名更是闻所未闻，这其中一定有事。”

众人赶着路，阵阵阴风迎面袭来，草丛里莎莎的动，荆棘中咕咕的响，常听有流水声，身边土坡有碎石滚落，小孩听见最恐惧，李适从林霜怀中跳出来躲在一边哭，只要回家，李柔在一旁帮着，仲孙带的两个大个子随从也不争气，身上发抖，嘴里出着大气，带的

东西都抬不动，众人因此前进不得，说来好笑，仲孙还来不及劝几人，转见乐正、亓官看似眼里一动不动，呆在那里镇定，上前猛拍一下，二人跳起来左右不定，引的众人一阵笑，非曰：“看你们是要在这过夜，也罢，我们便不走，今晚就住在这。”乐正曰：“妹子不是在说笑，好歹没个平的地方，到处是碎石，怎么睡？又冷的厉害，我倒没事，这孩子还不冻出个病来。”非曰：“我倒不想说笑，却见哥哥走不动，因此随你的意，若哥哥能走，我们便找个好地方，有何不可？”乐正听了浑身的胆儿都使出来，睁圆了一双四方眼，充在头里走，李柔背起孩子，两个随从也提了气力，看看天色尚早，一行人就往深山里赶，沿途有狼吼声，众人你言我语，充耳不闻，只把路赶，太阳高照的时候好歹壮胆，到了日沉西行夜幕四合，众人再也走不动，也懒得走，找了处好地歇息，拾了堆干柴来架火，钟离是山里长大的人，跑到不远处打了山鸡大鸟来烤着吃，李柔取了些酒水来喝，众人吃喝笑说，当夜无话。

第二天慕容非醒的早，打了些泉水洗洗，四周看看没什么事发生，正当吃东西的时候转头看林霜，这一看便看着少了个人，林霜本来抱着李适睡，如今只剩林霜睡的香，李适却不见了踪迹，找了一圈找不到，心中着急，急将林霜

叫醒，说了一遍，那本来迷糊的人，似那从天劈了一场大雷，骤然而醒，这是孩子母亲，哪有不着急的？使劲力气大喊适儿，没见回音，却惊起了那林中熟睡的鸟都飞起来，众人听见动静都起来，一副莫名其妙脸，不知出了何事，林霜没了主意，在一边拼命的找，抹着眼哭，话说不出，慕容非将事说了一遍，众人四周瞧瞧就是找不见，仲孙曰：“不急，是小孩子玩耍，跑不远，留两个在这里等，其余的分七个方向直着找，找见找不见的都不要太长，都回这里来商量。”众人从之，留两个抬行李的在原地等，林霜与李柔同行。

东南是上山的路，因此不派人去，分七个方向来回寻找，别人不说，只说慕容非向东寻找，走了不远，见前方有悬崖峭壁，树木愈发高大，遮天蔽日，不像有活物的痕迹，心里想着定是无功而返，正要原路返回，转身的时候忽见天上有一只大鸟，五彩缤纷，叫声凄凉，以前不曾见过，从头略过，向北河流飞去，慕容非不知怎的，那腿貌似不听使唤，心里竟要探明，追着大鸟往北走，那鸟也奇怪，飞的又低又慢，不一会儿飞过悬崖不见了，慕容非正觉得奇怪，没办法要回去，又见旁边树丛里有只叫不出名字的怪物，身体细细长长，四只脚矮短，大大的眼睛三角的耳，长的像狐狸又比狐狸好看的多，从树

丛里爬出来，看了看慕容非一溜烟的吓跑了，慕容非那腿又不听使唤似的，追着小狐狸便跑过去，追了一会小狐狸不见了踪迹，慕容非找了找没找到，心中失落的很，又要返回的时候听到旁边树丛里有动静，这回看去倒吓了一跳，没看到大鸟，也没看到小狐狸，看到个人在那玩耍，你道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适。

慕容非且惊且喜，出来相见，曰：“怎么跑到这里来？你母亲担心你的紧，都出来找。”适曰：“姨母，早晨我看到有个与我一般大的孩子看你，我叫他他便吓的跑开，我追他到这里找不见了。”慕容非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以为是胡说八道，带了李适往回赶，这是第一个返回的，其他人还不曾回来，慕容非就在原地等，两个随从在一旁说笑，李适一直说那孩子的事，滔滔不绝的讲，慕容非只是哄着孩子开心，并不在意，不过半时众人陆续回来，本来悬着的心看找着了也都放下来，等林霜李柔最后回来抱着李适说，问起经过，李适将那事说了一遍，众人都笑，只是仲孙听了这事，脑子里想起南城许家人说的话来，问李适曰：“告诉我，看见的那个孩子是不是不穿衣服，比你大些，跑的快，身上黑黑的？”李适高兴的说曰：“就是大伯说的样子。”

仲孙曰：“此乃野人，在何方看到的？”适曰：“早晨醒来便看到他

在姨母身边，看了很久，我起来他就吓跑了。”仲孙曰：“这野人的事今天要弄个清楚。”言毕要李适慕容非带路前往事发所地，搜了半响，莫说野人，就是连个活物也不曾见到，众人都问，仲孙将北农所见告诉一遍，当日没个结果，第三日林霜担心李适，醒的最早，好歹在自己身边躺着，这一高兴往旁边看看，不看没事一看吓一跳，慕容非身边又有个怪物在四周慢慢的走，就像仲孙说的浑身衣不蔽体，小孩般模样，黑黑的，林霜吓得尖叫起来，吵醒众人，那怪物跳的没了身影，众问其故，林霜说了一遍，仲孙急忙起来看，慕容非身边一排水脚印清晰可见，只是奇怪的很，这脚印是两只脚走出来的，霜曰：“那怪物与小孩一般模样，确实在那站着。”仲孙不搭理众人，搜着脚印追过去，无奈那野人貌似会上树，脚印到了树上便不见了，一天又没结果，柔曰：“这野人倒有趣的很，只盯着慕容先师看。”仲孙无意间听闻这句话，心里有个琢磨。

第四日仲孙假装睡着，在原地听了一夜，待到天边微亮，听到旁边一棵树上莎莎的响，仲孙屏住了神，透过眼去看，见那小野人又走到慕容非身边，四周走走看看，眼中似有亲切之意，吐出舌头舔舔慕容非的手，脸贴在上面有情的很，仲孙想不得许多，又是个武艺高强的人，越身一

跳无半点动静，到野人身边就去捉，那野人吓了一跳，斜着向上一窜，跳到一颗树上就要跑，仲孙在后面紧追，那野人跑的越快，仲孙料想追赶不上，就把那野人往悬崖边赶，知道前方有个数丈的悬崖，旁边有宽敞的大河，看看将近河时，不料河水大冻，结冰尚能行走，那野人一个打滑掉到冰窟里，不见上来，仲孙凭着好耳力，仔细听着水下的动静，料那野人游到脚下，用力一捶，将那野人从河底抓起来。那野人吃了一惊，大吼一声，仲孙正觉无事，不料不远处跑过来几只土狼，仲孙出来的紧，不曾携带兵器，心中十分紧张，这正是眼看着大功告成，出现个小偏差要毁于一旦，那几只土狼正要扑来，剑横飞过血流一地，死了一只土狼。

仲孙向旁边看去，是李柔下的手，那几只土狼见死了同伴不敢向前，只在那里悲嚎，正僵持不下，那为首般模样的土狼忽的把嘴收起，满脸可怜的样子，走到前面，李柔拔剑要下手，仲孙曰：“且慢动手。”那土狼走到小野人身边吐出舌头舔了舔，拿脸蹭了蹭，用小爪子摸了一下，然后返回，与群土狼跑的不见了踪迹，仲孙曰：“向研可曾知道，这野人或许是被野狼饲养的孤儿，共父所言牲畜亦有情，何况人乎，何必要下手杀尽？这野人的事我看已然了了。”李柔拜服，仲孙曰：“向研何

故来此？”柔曰：“昨夜说话，这野人与慕容先师亲切，连续两夜不顾风险现身，可见其中必有缘故，因此昨夜不曾休息，早晨看到，只是侠士先动手，向研因此随后。”仲孙曰：“向研心计可谓颇深，若剑双肯听一句不致有此结果。”李柔摇头苦笑，仲孙曰：“龙虎山猛兽甚多，只是看到这不明活物因此怪罪，今已生获野人，当早日回城才是。”

李柔探了口气，自寻思曰：‘老父定是凶多吉少。’言毕与仲孙同回，见了其余一干人等，众人看了这野人瘦小娇弱，无不呵呵大笑，心中的怕都烟消云散，却说慕容非看见野人，不知怎的，那眼中的光似乎能冒火，心中的血要涌出来，手脚抽搐不能停止，挪步向前，支支吾吾，嘴里满是念叨，当时众人都看野人，不曾看见慕容非这般模样，只有林霜在旁看出不对，招呼几声，慕容非蓦然不应，愈发激动，林霜上前拽拽，无奈力小拉不动，慕容非挣脱向前抢了野人在手，力气使得大，仲孙被拽个跟头，众人不解其意，都上来劝，慕容非挥着胳膊横扫一圈，众人不敢向前，都说不出话，仲孙起身，见妹子不对上前抢夺，费了好大尽生抢过来，慕容非被众人拉到一边，眼见着心中的话说不出来，无能为力，霎时吐血数口昏倒过去，众人大惊失色，慌忙照顾，仲孙曰：“此地不可久

留，待回北农再议不迟。”众人从之，乐正背着慕容非，当时天色尚早，众人返回北农，找到李家安顿，这个李家原本在巨城，因为李柔杀人逃走，李柔父便搬到北农来，两个随从自行返回，众人将慕容非安顿好，都不解其意，乐正曰：“这野人莫不是妹子在黄落养的，只是不知有野人的名，因此说不识？”

众人点头称是，那小野人在慕容非身边啊啊的喊，不会说话，林霜将其抱了去，在自家的温水池里洗洗，换些衣服，这些都做完后又听着李家的门砰砰的响，李柔前去开门，见帮百姓踊跃进来，众人不知何事，打听才知，原来是那许家的两个随从告诉许家人已生获野人，安顿在李家药材铺，沿途召集百姓来看，这在北农算个大事，因此一传十十传百都来这里吵嚷，仲孙把住门口，与众人搪塞的话暂且不说，当时叫众人回，并劝曰：“此事已报赵城主知道，午后前往正厅府商议。”百姓听闻，有散的有不散的不过两时也都走了，消息急报赵谈，即带数名军士前来，李柔接入进内与五侠相见，谈曰：“久闻蒙山侠大名，如今一见便做下这场功德，真不愧为义士也。”仲孙曰：“赵城主来的好快。”谈曰：“侠士在这里做件大好事，吾等如何敢怠慢，听闻街上传说，便是不想知道也难。”言毕取盘金奉上，仲孙也不推辞，

要闾丘收了。

谈曰：“请放出来野人容我一见，好歹看看是个怎样的猛兽怪物？”仲孙曰：“不如请城主发城令，要百姓汇集古台，我亲自说说。”谈曰：“如此有劳侠士，百姓定不忘恩也。”说罢要属下在正厅府安排，准备美食好生招待，二人笑笑呵呵本来要散，只是林霜在后为那小野人洗洗干净，换了身利索衣裳，那小野人看似高兴的往前堂跑，到众人面前后又说不出话，只是呵呵的笑，赵谈见了这漂亮孩子竟抱起来逗逗，适逢李适到来要与小野人玩，赵谈放开手问仲孙等人，仲孙搪塞几句，不时散了，返回屋内，李柔问仲孙曰：“这小野人比李适都好看，侠士有何主意，若前往古台，这小野人好歹性命难保。”仲孙曰：“不劳向研费心，吾自有主意，定要保这小野人性命。”

旦日五侠带着小野人前往正厅府，赵谈出府接曰：“恭候多时。”仲孙上前答礼，谈曰：“怎么不见野人？”仲孙曰：“请先前往古台，吾自有主意。”赵谈不疑，共赴古台，早有百姓在此等候，都要看这野人是何物，赵谈先上前说了些野人的事，又说了些安抚的话，后请仲孙将野人搬出，仲孙转身牵了小野人的手，曰：“赵城主看好了，这野人能伤几人性命？”谈曰：“侠士不是在说笑？”仲孙曰：“以往野人没出现的时候，北农可曾有虎

狼吃人的事？”谈曰：“是有，只是没有最近多。”仲孙曰：“听闻伯公伐陈时，宣杭不战而降，何也？此所谓彼之威巨，而自身自恫，降之无所为也。”④⑤言毕执小野人手说台下人曰：“此乃野人。”言毕台下议论纷纷，仲孙解释的话暂且不说，却说慕容非在李家修养，旦日下午醒了，林霜伺候，说起五侠前往古台，那小野人定是性命不保，慕容非听完这句话拼了命似的下床，鞋子都顾不得穿，撇了众人出门，林霜在后追不住，大声的喊，慕容非毫不反应，跑的越快。

‖④⑤陈宣杭-注：陈佘，字宣杭，三湖期王晋的属下将领，祖籍戈城门固，王晋死后割据在贺北，兰果第二次出山后先是平定了天州北部，然后南下收复冲远，一路向西打到中川，近在咫尺的贺资兰果决定先不打，派了一个说客去劝降，陈佘早就知道兰果的厉害，第二次出山又是战无不胜，心里非常害怕，所以一战未发就投降了。‖

仲孙将台下的百姓说的呵呵笑，慕容非正好赶来，从人群里挤出条缝，冲上台去，将小野人一把抢了过来，沿途阻挡的军士都被踢倒，众人看的呆了，台下百姓都吵嚷的厉害，赵谈招呼军士安抚，再看冲上台来这个人，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这个赵谈好歹认识慕容非，早间听闻她已身死山林云海，如今冒出来，如何不惊？以

为是来者不善，遂要弟子前来敌挡，五侠在后挡住，慕容非抱着野人，从后面一路烟儿的跑了，仲孙赵谈商量好，一行人返回正厅府，留仲兄弟孙辰处理后事，仲孙打听到慕容非踪迹，知其已回李家，遂辞别赵谈，赵谈就将这个消息连夜通报徐端，此后话也。

慕容非晕倒在门口，林霜将其救入屋中，休息了一夜，早晨也不见醒来，众人又说慕容非与小野人的缘故，皆不知所然，暂将慕容非照顾几日，醒来惊叫一声，当时仲孙在旁，非曰：“孩子可曾有事？”仲孙不明白，慕容非只在那孩子孩子的喊，待仲孙问了清楚，慕容非就答出个好大事来，曰：“此子并非野人，乃是我之子也。”当时众人都在身边，吃了一惊，好久不说，慕容非见此又暴跳起来，大声的喊不停的叫，良久那小野人从楼下跑上来，慕容非跳下床将其拥在怀中，仲孙见妹子又疯了，上前拉扯，一不小心母子二人滚下楼去打翻了一缸清水，二人流出血来，两滴血就一块一块的融为一滴，众人惊慌不定，都不做声，全明白了这小野人三番不顾危险在龙虎山靠着慕容非睡，慕容非一见野人便激动的疯起来，此乃母子心灵相通所致，后有诗曰：

何夕血肉半朝分，曲经折过残生寻。八百昼日嚎哭夜，九千时辰心滴血。

不见夕阳泣泪声，灯烛草理青丝长。缘起阁下

血一融，二十余年把费心。

看客要问这是怎么回事？当日慕容非所生龙凤双子，李焉无意中将一个男婴衰落到悬崖下面，那男婴顺着江水冲到龙虎山，被土狼所救，养育两年有余，如今母子相见可谓奇迹。正是：天降双子星，虚伪有人知。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