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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女人跟着赵子询走出来,瞧见唐师师,各有各的表情。她们压住真实想法,温顺地给唐师师行礼:“参见王妃。”
“你们这里哭喊的声音都快传到燕安院了,世子还问我为什么过来?”唐师师身上系着披风,拾阶而上,杜鹃在一旁给唐师师撑着伞,等唐师师走入屋檐后,杜鹃转身倾斜伞面,将雨具靠在廊柱上。
另一个丫鬟递来帕子,唐师师接过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水,不紧不慢问:“世子妃跪在雨天里反省,两个丫鬟也要被杖毙,世子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子询抿唇,实在很不愿意让唐师师插手这些。他神态冷淡,语气中暗藏抗拒:“这是我的家事,不敢劳烦王妃操心。”
唐师师轻笑一声,她将帕子交给丫鬟,一双手交握在身前,白净冰冷,精美的像是玉器一样:“这王府里,还有本王妃管不了的事?”
唐师师先前一直自称我,现在却用上了“本王妃”。屋子内外的气氛凝滞,无论主子还是下人,此刻都垂下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
后院中,一时静的只能听到雨声。
赵子询沉默片刻,拱着手微微一拜:“王妃自然无所禁忌。这些事腌臜,恐污了王妃耳朵,请王妃海涵。”
“无妨。”唐师师眼角瞭了眼旁边,随意指了一个人,说,“就你吧,将刚才生的事情,从头如实道来。”
小丫鬟突然被指到,顿时慌了,磕磕巴巴道:“回禀王妃,今日洗衣坊的人收衣服,偶然现荔枝姨娘的裙子上有血。洗衣丫鬟以为姨娘有流产之兆,赶紧来禀报世子,没想到一盘问,却现不是小产血,而是经血。世子大怒,立刻叫太医过来给荔枝姨娘诊脉。等太医的时候,石榴姨娘表情不对劲,世子看出来石榴姨娘也说谎了,大为恼怒。世子妃给两位姨娘求情,世子盛怒之下,让世子妃去外面跪着后面太医来了,世子让太医给两位姨娘诊脉,没想到,两位姨娘都没有怀孕”
丫鬟的说辞乍一听很合理,怀孕期间总不会来月事,荔枝的月事痕迹被人看到,由此暴露,合情合理。然而问题偏偏也出在这里,荔枝要是真的假怀孕,那么为什么要把染血的衣服送去洗衣坊,她总不至于没常识至此。而一个洗衣服的粗使丫鬟,又是如何接触到世子的呢?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荔枝和石榴谎称有孕,有什么目的?怀孕这种事做不得假,十个月后生不出孩子来,等待她们的还是死。后宫宠妃都不敢做这种狸猫换太子的事,两个无根无基的丫鬟,哪来的胆子?
所以,唐师师更倾向于相信,荔枝和石榴真的以为自己怀孕了,开开心心上报,结果中了别人圈套。唐师师不懂药理,但是高门大院中能人辈出,如果有某些药物,吃了后能让人呈现出妊娠的症状,以致于连脉搏都改变了,也未尝没可能。
本来怀孕前三个月就很容易误诊,太医邀功心切,将相似的脉搏一概推断为喜脉,并不难理解。幕后之人精心设计了全套,诱着荔枝、石榴一步步入内,现在,矛头更是直指卢雨霏。
毕竟唐师师刚说过谁怀孕谁就能当侧妃,卢雨霏的两个陪嫁丫鬟便相继假称怀孕。任谁看,都不信这里面没有卢雨霏的指示。
唐师师心里大致梳理明白了,她眼睛轻轻瞥向周舜华,只见周舜华低着头,一副哀戚无辜的模样。唐师师心中冷笑,淡淡开口道:“我允诺封有孕之人为侧妃,本是想讨个喜头,没想到竟闹成这副样子。荔枝和石榴假报怀孕是该罚,但她们只是两个无依无靠的丫鬟,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我能理解世子心情悲愤,但毕竟是两条人命,依我看,不妨从长计议,等查清楚了再做落。”
张嬷嬷听到这番话,连忙附和道:“王妃说的是!世子,世子妃最盼望传承子嗣,这段时间为求子喝了多少药,吃了多少苦,您又不是不知道!世子妃性情温柔良善,她怎么会做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呢?这其中一定有人搞鬼,请世子明察啊。”
“温柔良善?”赵子询冷冷看着卢雨霏,语含讥诮,“我看未必。”
众人听到哗然,看赵子询的态度,赵子询显然不信卢雨霏是清白的。卢雨霏本来脸色就十分苍白,听到赵子询的话,她唇上血色尽失,霍然抬头:“世子,你怀疑我?”
赵子询没说话,但不表态已经是最大的表态,卢雨霏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半边身体一软,险些摔倒:“我们夫妻两年,你竟然不信我?”
丫鬟婆子连忙扶住卢雨霏。周舜华站在赵子询身边,似乎叹了口气,劝道:“世子妃,妾身知道您舍不得陪嫁丫鬟,但是,也不能错怪世子啊。莫非她们欺骗世子,世子揭穿骗局,还是世子做错了?”
周舜华不说话还好,她一开口,卢雨霏仿佛受到更大刺激,咬牙切齿道:“我们夫妻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妾室管。”
赵子询本来已经平静了,听到卢雨霏的话,脸色又阴沉下来:“大胆!舜华为你考虑,你不感恩就算了,竟然还反过来欺辱她?你简直是不识好歹,不堪为妻。”
卢雨霏眼泪刷的掉下来:“我不配,那你休了我,立她为正妻吧!”
卢雨霏说完,猛地推开张嬷嬷,转身往外跑。然而外面正在下雨,台阶上积了水,卢雨霏本就五体不勤,此刻她心绪激动,没看清脚下的路,不慎踩滑,重重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女眷顿时出一阵尖叫,张嬷嬷惨叫一声,连滚带爬扑到台阶下。杜鹃等丫鬟吓了一跳,立刻围到唐师师身边。唐师师冷着脸,怒斥道:“荒唐!”
唐师师说着快步走到门外,她朝台阶下一望,倒吸一口凉气。
台阶上蜿蜒出一团血迹,混着雨水,滴滴答答溅在地上。张嬷嬷抱着卢雨霏,满手都是血迹,哭喊道:“快来人,快去叫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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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女人跟着赵子询走出来,瞧见唐师师,各有各的表情。她们压住真实想法,温顺地给唐师师行礼:“参见王妃。”
“你们这里哭喊的声音都快传到燕安院了,世子还问我为什么过来?”唐师师身上系着披风,拾阶而上,杜鹃在一旁给唐师师撑着伞,等唐师师走入屋檐后,杜鹃转身倾斜伞面,将雨具靠在廊柱上。
另一个丫鬟递来帕子,唐师师接过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水,不紧不慢问:“世子妃跪在雨天里反省,两个丫鬟也要被杖毙,世子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子询抿唇,实在很不愿意让唐师师插手这些。他神态冷淡,语气中暗藏抗拒:“这是我的家事,不敢劳烦王妃操心。”
唐师师轻笑一声,她将帕子交给丫鬟,一双手交握在身前,白净冰冷,精美的像是玉器一样:“这王府里,还有本王妃管不了的事?”
唐师师先前一直自称我,现在却用上了“本王妃”。屋子内外的气氛凝滞,无论主子还是下人,此刻都垂下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
后院中,一时静的只能听到雨声。
赵子询沉默片刻,拱着手微微一拜:“王妃自然无所禁忌。这些事腌臜,恐污了王妃耳朵,请王妃海涵。”
“无妨。”唐师师眼角瞭了眼旁边,随意指了一个人,说,“就你吧,将刚才生的事情,从头如实道来。”
小丫鬟突然被指到,顿时慌了,磕磕巴巴道:“回禀王妃,今日洗衣坊的人收衣服,偶然现荔枝姨娘的裙子上有血。洗衣丫鬟以为姨娘有流产之兆,赶紧来禀报世子,没想到一盘问,却现不是小产血,而是经血。世子大怒,立刻叫太医过来给荔枝姨娘诊脉。等太医的时候,石榴姨娘表情不对劲,世子看出来石榴姨娘也说谎了,大为恼怒。世子妃给两位姨娘求情,世子盛怒之下,让世子妃去外面跪着后面太医来了,世子让太医给两位姨娘诊脉,没想到,两位姨娘都没有怀孕”
丫鬟的说辞乍一听很合理,怀孕期间总不会来月事,荔枝的月事痕迹被人看到,由此暴露,合情合理。然而问题偏偏也出在这里,荔枝要是真的假怀孕,那么为什么要把染血的衣服送去洗衣坊,她总不至于没常识至此。而一个洗衣服的粗使丫鬟,又是如何接触到世子的呢?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荔枝和石榴谎称有孕,有什么目的?怀孕这种事做不得假,十个月后生不出孩子来,等待她们的还是死。后宫宠妃都不敢做这种狸猫换太子的事,两个无根无基的丫鬟,哪来的胆子?
所以,唐师师更倾向于相信,荔枝和石榴真的以为自己怀孕了,开开心心上报,结果中了别人圈套。唐师师不懂药理,但是高门大院中能人辈出,如果有某些药物,吃了后能让人呈现出妊娠的症状,以致于连脉搏都改变了,也未尝没可能。
本来怀孕前三个月就很容易误诊,太医邀功心切,将相似的脉搏一概推断为喜脉,并不难理解。幕后之人精心设计了全套,诱着荔枝、石榴一步步入内,现在,矛头更是直指卢雨霏。
毕竟唐师师刚说过谁怀孕谁就能当侧妃,卢雨霏的两个陪嫁丫鬟便相继假称怀孕。任谁看,都不信这里面没有卢雨霏的指示。
唐师师心里大致梳理明白了,她眼睛轻轻瞥向周舜华,只见周舜华低着头,一副哀戚无辜的模样。唐师师心中冷笑,淡淡开口道:“我允诺封有孕之人为侧妃,本是想讨个喜头,没想到竟闹成这副样子。荔枝和石榴假报怀孕是该罚,但她们只是两个无依无靠的丫鬟,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我能理解世子心情悲愤,但毕竟是两条人命,依我看,不妨从长计议,等查清楚了再做落。”
张嬷嬷听到这番话,连忙附和道:“王妃说的是!世子,世子妃最盼望传承子嗣,这段时间为求子喝了多少药,吃了多少苦,您又不是不知道!世子妃性情温柔良善,她怎么会做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呢?这其中一定有人搞鬼,请世子明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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