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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给我松开绳子啊康子,你们这些人都是被骗了!我得赶紧回家看看你三婶和大根去,你三婶心脏不好,要是睁开眼知道我被绑走了得吓出事,你大根哥你也知道,他就是一傻子,脑子都被烧坏了,做饭也不会做……马上就早上了,康子,三叔求你放开我,三叔真的得回去干活,没有时间陪你们在这耗!”
刘康蹲在地上低着头,半天没说话。
老头子着急得嘴上撩泡,还想再把大柱骂醒,就听“啪嗒”几声,大滴眼泪落到了刘康脚前的地上。
刘康哽咽地道:“三叔,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三婶大根真的不是以前的三婶大根了,我、我……我爹娘也……”
压抑的哭声带着绝望和悲痛,刘康不敢哭得大声,痛苦到极致之后,发出的反而是一点点的气音:“他们都是假的!”
“他们都是假的!!!”
*
“整个村能带出来的活人都在这里了,”段泽歌道,“还有一些人实在带不出来,如果强行去带只会惊动他们身边的诡异。”
林老师往祠堂里看了一眼,有些恍惚,她苦笑道:“明明几天前,我们村里的人要比现在多四五倍……”
“这就是诡异的力量,”段泽歌平静地道,他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被祠堂内此起彼伏的哭声和村民们苦痛的表情所感染,温和之下仍冷硬得像个石头,“很不幸的是,诡异降临到了你们的村子。”
“诡异……”林老师再也忍不住地红了眼睛,她握着颤抖的拳头,又是茫然又是愤恨,用了全身的力气质问,却不知道向谁质问,“为什么会有诡异!为什么偏偏是我们!”
段泽歌看着她的表情,轻轻地叹了口气,“林老师,节哀。现在不是沉浸痛苦的时候,我们还有事情没做完。”
林老师擦擦眼泪,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个人在柳树村里教书多年,性格也不负她表现出来的坚韧。她很快平复情绪,叫来了五六个在柳树村内很有威望的人。
“我就长话短说了,”段泽歌将几个人看了一遍,直接道,“之前去你们家接人的时候林老师和你们简单解释过,我现在再补充说明一下。你们以前都和林老师联系过,是知道内情的人,也发现了自己‘家人’的不对。当你们发现‘家人’不对的时候,这些伪装成你们‘家人’的诡异就会开始对你们下手。如无意外,你们这些人都会和林老师一样被杀死在这个夜晚。然后,你们村子里的活人会越来越少,一天一天过去,不超过三天,你们这里就会变成名副其实的‘**’。”
众人脸色都不太好,既对段泽歌所说的未来感到惊恐后怕,又陷入深深的无力之中。
其实他们自己也知道,就算他们发现了自家人是鬼假扮的又能怎么样呢?不是没有人试图离开过柳树村,但他们发现离不开这里。而离不开柳树村的后果,就是他们一定会死,唯一的区别就是早死晚死而已。
他们也不是没怀疑过段泽歌几个人,但他们没办法了。他们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希望这几个神秘的外乡人真的有机会能给他们争取到一线生机。
“……其实我们之前也商量过,”林老师犹豫了一下,说道,“最初的时候不止我一个人发现了不对,还有一些敏锐的村民也察觉到了不对。我们私下里联络过,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我们绝不会坐以待毙,如果真到必死的局面,我们会团结在一起和那些诡异拼命,能杀死几个就杀死几个,我们不求我们活着,只希望能让孩子们逃出去。”
段泽歌叹了口气,“人类的武器对付不了诡异,无论是冷兵器还是热。兵器。”
几个人沉默了,有个头发发白的中年人狠狠抽了口烟,苦笑道:“唉,我们也没其他办法了。”
段泽歌看向了林老师,“林老师,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林老师点点头:“我记得。你说我会死在五点左右,不止我会死,这个村子里的活人会死掉至少八成。如果想要改命,必须集合所有人的力量才能最大程度保住活着的人。”
“没错,”段泽歌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楼延给他的烟,给几个大叔大爷一人发了一根,他点燃烟放进嘴里,微微眯起眼,“降临在你们村子里的诡异是一个红棺材,从河流上飘过来的红棺材……”
他的话还没说完,几个柳树村的本地人已经惊呼出声:“什么?!竟然是那个红棺材?!”
有人浑浑噩噩,大哭又大笑,“竟然是那个红棺材,亏我们当时还费那么多劲专门把它从河里捞上来……”
“原来都是那个棺材……造孽啊!”
“怎么可能?那棺材就是死物啊。”
“怎么不可能?!我信这个小伙子的话!仔细一琢磨,这各种古怪的事不就是捞到红棺材之后发生的吗?咱们村又被封了又开始下雨了,不顺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还有那个谁,村长儿子之前不是把红棺材放祠堂了吗?现在一看,红棺材根本没在祠堂,这不就是证据!”
众口纷纷,五六个人都快吵了起来。不少人神情激动,满眼红血丝,恨不得回到过去把那个红棺材给劈成两半。
段泽歌静静抽烟,等抽到半截之后,他抖了抖烟灰,咳了两声继续道:“我的兄弟正在对付这个红棺材,等他毁掉红棺材,这些诡异都会消失。”
众人闻言,猛地回头看向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其中年龄最大,也是最有威严的一位老人颤巍巍地走出来,浑浊又精明的双目定定地看着段泽歌,颤着手紧紧抓住段泽歌的手,“小兄弟,你说的是真的?你的兄弟,能毁掉那个红棺材吗?”
“能。”段泽歌斩钉截铁地道,随即看向了祠堂门外,淡淡地道,“但在我兄弟毁掉红棺材之前,我们必须要挺住这一场苦战。”
“它们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动作。”
段泽歌顿了顿,掐掉烟,站直身道:“它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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