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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不是故意那么说的……”莫欣远看着周科佑的侧脸，憋了一会儿才憋出这么一句和计划完全相干的话来，这样一说，倒像是在推脱似的，计划中的暧昧和试探一点都不见踪影！

莫欣远暗自懊恼。

周科佑也用复杂的表情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道：“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下了飞机，地面上早就有警察守候着了，只等飞机降落，两个警察就利落地给劫机者扣上手拷押上警车，送往莫欣远和周科佑他们的分局，两人身为逮住劫机者的当事人，自然也一同坐上了警车，而受害的女士则由另一部警车护送去了医院。

“你叫什么名字？”坐在车上左右闲着无聊，周科佑就对同车的男子开始了询问。

“赵，赵项荣……”

“能说说你为什么要劫持刚才那位女士么？”

男子也许是没有达成目的就被逮住的关系，自昏迷中醒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缩在角落里，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脸上露出怯怯的神色不说，精神也是萎靡不振的，看起来与飞机上疯狂地叫嚣着要一机的人给他们陪葬的简直判若两人，看着倒像是被周科佑一记手刀拍傻了似的。

“她是夜总会的人，害得我家破人亡……”劫机男子在沉默了好一会儿，时间久到让周科佑以为他不会好好回答自己的回答之后，竟忽然答道。

“家破人亡”的字眼仿佛触动了他心中最为脆弱的神经，说到这里男子竟然哽咽起来，不一会儿就开始掉起眼泪来。

原来莫欣远是对车上的随便提问没什么大兴趣的，他坐车坐得犯困，眼皮沉重、正准备睡一会儿，脑袋有规律地随着车辆的油门和刹车一点一点，原本的计划就是到了局里再好好审问一番，可一听到“夜总会”三个字，他的耳朵一下子竖起来，精神也跟着来了，连忙凑上前去。

“什么夜总会？她是在里面干嘛的？”他问。

“不是睡觉吗？吵到你了？”周科佑把他扶过来一点靠在自己肩上，让莫欣远的姿势不至于拧得难受。

“没，就是突然听到这里感兴趣了。”莫欣远惬意地把几乎全身的力气全都压在大个子身上，三角肌没有用力绷紧的时候软软的很有弹性，倚着很舒服。

劫机者擦了擦眼角，老实答道：“她是‘兰竹夜总会’的老板娘……妈妈桑。”

“兰竹夜总会！？”莫欣远闻言瞪大眼睛，语调也一下子提了上去，“大个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没错，就是我们以前去过的涉毒的那家。”

“我唯一的女儿……就是被带到夜总会里……染上了毒品……最后死在里面……”说完，劫机者竟失声痛哭。

尽管劫机的男人确实有可怜之处，但周科佑的同情心还没有泛滥到同情一个只因为与一个人有私人恩怨、却试图控制飞机让一百多人一起陪葬的男人的地步。

他的女儿被带进那种色情场所、又吸毒致死固然可怜，却一定程度上说明了男人对她家庭教育的缺失，所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样的人他见多了。

事后的催眠没再套出什么别的有价值的线索，劫机者的事情在“特殊能力科”走了个过场，就交给了相关部门。

而真正的重头戏，当然是在夜总会的“妈妈桑”身上。

她被协助的刑警送来时还满脸的不快，口中一直念叨着警局耽误她时间、他们可以找她的律师聊聊云云，不过对上莫欣远的眼睛还是没辙。

“你的夜总会后面有什么幕后黑手没有？所谓的‘公司’是不是涉黑团伙？除了做毒品以外，还有什么生意？”莫欣远开门见山道。

这些问题憋在他的心里很久很久，只是苦于一直没有发现新的线索和突破点，今天竟然坐飞机都能迎面撞上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公司’就是兰竹的投资方，涉黑，还做枪支和色情行业。”

“老板叫什么？长什么模样？身材怎样？”

“前阵子刚换了老大，新老板的名字不知道，长相也看不清，他一直戴着面具，身材高大。”

面具！？这个关键字又与之前的线索联系到了一起！莫欣远忽然激动地站起来，兴奋道：“是不是双子座面具男！？”

在之前的案子中，被逼疯的“嘉音姐”在精神病院里也反反复复提到这个词，而这个词代表的竟然是涉黑团伙的老大吗！？

“对。”

“‘公司’的全称你知道么？”

女人配合地报上了公司名，但因为‘公司’等级森严，即使身为夜总会的头把交椅，女人竟然也不知道公司的具体地址，只知道挺低调地在位于偏郊外的地方买了某栋商务楼的某层楼作为办公的地点。

虽说没有得到地址有些可惜，可在莫欣远全方位的提问下，他们获得了越来越多有用的信息。

原来新老大是夺了原来老板的位置才获得的现在的地位，团伙内战恰好在上个星期，也就是新老大才刚坐了一个星期的位置，现在正是团伙内最为混乱、人心最不稳的时刻！

有了这条信息，“嘉音姐”所说的所谓“内部矛盾”也好解释了。

线索太多，多得莫欣远和周科佑都记不过来！他们得知了‘公司’内部匿名的组织人员结构，又叫女人交待了‘公司’的贩毒渠道，作为一个内部的小高层，她的“配合”让警方在案件的进展上取得了重大突破！

就在问题问得差不多时，莫欣远突然问起了女人的个人信息，像是“老家在哪里”、“家里有些什么亲戚”、“都姓什么叫什么”、“什么样的亲戚关系比较远但走得比较近”之类的。

这一连串的问题立刻引起了周科佑的警觉，他按住莫欣远的肩，也不问莫欣远问这些的意图，他们共事三年，对方这些问题的意图他早就明白，于是周科佑直接表示了自己的反对。

“你不要想一个人潜到夜总会里面去！太危险了！”他坚决地说。

“团伙老板刚上位，位置还没有坐热，现在正好是一举捣毁那个团伙的最佳时机！我们绝对绝对不能错过这样一次机会！只要用深度催眠让她以为我是她的远房亲戚，我就能顺利混进夜总会里了！以前不也试过吗！？”

深度催眠，周科佑当然知道，莫欣远曾经在他面前使用过一次，他在对象面前整整催眠了整整七个小时！这七个小时不做别的，只反复对被催眠者灌输一些需要让他深信不疑的内容，在催眠结束之后，对象则会潜意识里信以为真，。

上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深度催眠就进行得很成功，可是这次的贩毒团伙不比那次，敌对的是一整个黑帮势力！对方有枪！有毒品！更有可能有他们想象不到的各种危险要素！如果莫欣远所设定的身份稍有一点疏忽和漏洞，如果一旦被看穿，随时都有送命的危险，他怎么可能放心让莫欣远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