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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别发酒疯了。”庭母怜爱地看一眼他。
庭树不乐意了,今天自己就像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还问都问不得了,伸出手就去扯车门锁。
这孩子,说跳还真想跳。庭母拍开他的手,“哎,爸爸妈妈还能害你不成。”
“切,你们还有我亲爱的爷爷,都是一伙的。”
“没有,就……家里经济出了点问题,正巧景家也是。我们就强强联手呗,这日子越过越好。”庭母打哈哈道。
庭树抬起耸拉的眼皮,“真的,不会是骗我的吧,除了这个原因想不到别的了。”
“哪会骗你,爸爸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哪舍得卖你啊。”
“噢,可也不能随便找个人让我结婚啊!”晚宴上庭树一肚子闷气,碍于两家长辈,不好发火,只能把气都化在酒里,一口接着一口。他是有些醉,不代表能被蒙骗过关。
庭树一回来就懒懒散散躺靠在沙发上,平日里张扬的明眸含杂着醉意和气愤,他半掀开眼皮瞧见景逐年正和自己老妈在说话。
都送回来了,这人怎么还不走。庭树嘟囔着哼了一声,觉着不过瘾,抬脚轻踢了踢茶几,“还不走是要住我家吗?敢留下你就死定了……”
死孩子嗓门也够大的,庭母还在这和景逐年说话。用极具威严的眼神瞥了眼儿子,警告他安静点。
转而继续拉着景逐年的手说:“以后你们一定要相互照顾啊,我们家小树刚生下来那会是早产儿,我和他爸好不容易才养好,难免养的骄纵了些。除了生气爱说些不过脑的气话,还会时不时生点小病,咳嗽发烧什么的,小病磨人。你多担待点啊,帮我好好看着点他……”
庭母好像有说不清的话嘱咐景逐年,絮絮叨叨一句接着一句,说完脾气又说爱好。
景逐年也不催她,静静站在旁边将一字一句都入心。最后化成一句:
“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他好的。如果以后我和他实在无缘,我会把他好好地还给你们。”
此刻那永远都带着疏离的冷调子好似变得灼热有力量,让人信服。
“好,好,那就好。”庭母紧紧握着景逐年的手,眼里的泪花再次悄悄冒出。
“好什么好,你敢进我家的门我就打断你的狗腿,让你爬着出去!”庭树不适宜地气话突然冒出,打断方才的煽情。
庭母:“……”
景逐年:“……”
第二天早上九点。
墨绿色的大床上鼓出一个包,看不见人影。半分钟□□树不满的掀开被子,露出睡得有些炸毛的脑袋。
昨天夜里下起了小雨配上薄被舒服得很,结果天刚亮没多久,外面就传出声响,不是走路声就是谈论声。
大早上在开家庭聚会吗,还是家庭大逃亡。
庭树顶着一头睡得炸毛的头发,打完个哈气,拖沓着鞋往楼下走。
“爸,你抓鱼干嘛?”
“妈,你手里提着什么?”
下个楼的功夫就看见他爸妈在忙活,倒是老头子还算淡定,在慢悠悠吃着健康早餐。
不对,他爷爷对面还坐着个人。庭树揉了揉眼睛,睁大眼睛一看,好熟悉的背影,和昨晚那混乱梦中的人好像。
“醒了?这是留给你的早餐。”庭爷爷早就吃完早餐了,坐在一旁和景逐年下棋。苍老的面庞上带着认真神色,眼睛也有神,拿着颗黑棋子细细琢磨着。
孙媳妇下棋有一手啊。
庭树眨眨眼又赶紧揉揉眼,好似这样才能认清现实,“不是,你们干嘛呢。准备做什么,还不通知我!”
“这儿离学校近,腾给你们俩过二人世界,我和你爸你爷爷就搬回老宅了。”庭母挨个清点好自己的漂亮包包,转身和庭父说:“哎,半天不看你那个鱼又不会缺胳膊少腿,下午就喊人来搬,赶紧走吧。”
“……”
二人世界?结婚不是梦,是真的,他和景逐年成夫夫了。
睡了一觉现实也不会改变,甚至一时间不知如何进行表情管理。
五味成杂的。
一棋落下,景逐年自落下风,“我输了,爷爷。”
哈?爷爷都喊上了,这么快改口了?庭树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就听见旁边这人信口拈来的话,张着嘴说不出话。
景逐年站起身,走到庭树面前。他刚醒,身上还穿着配套米黄色夏季睡衣,整个人都带着懒洋洋的意味,说话也是刚睡醒含含糊糊的。外面的天亮的早,自然光落在庭树身上,如同覆上一层轻柔磨砂滤镜。
和起床气一样炸毛的头发,但碎发又乖顺地贴着光洁的额头,轻皱起的眉眼让乖巧的面庞多了分俏皮。
“我买了婚房,你想住哪里?”景逐年垂着眼望庭树,语气平然,等待对方的回答。
景逐年比庭树要高小半个头,尤其是自己现在还穿着拖鞋,两人间的身高差又多了一点。庭树不得不稍仰起头,回望那双漆黑的眼眸。
昨天的他气愤、醉意,此时庭树才冷静下来观察景逐年。和昨天看的一样,轮廓分明,眉眼清冷带着几分疏离,正视时多少会带着点威慑感,是很纯正的东方长相。不像自己,自己虽然长得也还行,但还是偏柔的,毕竟长了张乖乖脸,能a到哪里去。
而且景逐年今天穿的是偏休闲些的衣服,不似昨晚沉稳,多了分同龄人的气质。
莫名的想法,上帝在雕刻这张脸时应该用的是冷冷的黑曜石,不然这个人的气质为什么那么冷,好似对视时望见的是看不见底的悬崖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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