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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抢走水源后,麻袋里的人也没出任何动静,像是十分平静的接受了现实。
这种冷静让任桂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东家说这人疯癫,她倒觉得还好,只一开始醒来的时候闹了两下,挨了两脚就老实了,甚至比车厢里的其他姑娘都听话。
麻袋里的人交到她手上就是这样,任桂香没见过里头人的脸,但感觉身量挺轻的,声音也柔柔的,只是可惜,听说年纪不小了,而且身上都是疤,要不卖到逍遥馆还能多挣点儿。
一个时辰后,马车进了逍遥馆后院,再出来时,车厢已然空了,只剩下一个麻袋。
任桂花和马川盘算着去向阳镇附近卖,那边山多,又比较闭塞,卖进去肯定跑不出来。
他们就是干贩卖人口的买卖,做起来轻车熟路,到了县城后马川去喂马,任桂花则找了个人多的地方竖了个牌子,就跪在了地上。
牌子上写着几个大字:儿子重病,卖女换药。
这个时代本就重男轻女,别说儿子得病,就算没病,拿女儿换钱的也不在少数,之前他们卖到逍遥馆的那群姑娘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人们倒是好奇这人为什么用麻袋装着。
任桂华倒是没撒谎,直白说是因为早些年受了刺激精神不太好,怕乱跑,而且身上有疤,长的有点儿丑,虽然嫁过人,但才三十出头,好好养养还能生,最重要的是,只要三两银子。
农村娶妻,丑点傻点不要紧,而且价钱摆在这儿,让不少人都心动了,买个粗使丫鬟还得五两银子呢。
虽然如此,人们还是担心,都说便宜没好货,太便宜也让人心里犯嘀咕啊。有的人大着胆子上前想要解开麻袋,“能不能放出来让大家看看啊,长得多丑也能有个底。”
任桂花一掌拍开那人的手,碎了一口道,“去你的,三两银子还想怎么着啊,买就交钱回家看去,不买就走远点儿。”
被她怼的那人觉得没面子,嚷嚷着喊,“不让看谁知道里头是不是姑娘啊,该不会弄个别的什么滥竽充数吧,而且这么长时间了一动不动,谁知道是不是个死的。”
经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有些怀疑了,也是,这麻袋里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古里古怪的。
眼看着生意要被搅黄了,任桂花心里那个气啊,一群土鳖,没钱还这么多事儿,不过她记得东家给她的形容,生怕人放出来后把买家吓跑了,便心生一计,随手拍了一巴掌麻袋里的人。
里头的人被吓了一跳,当即惊呼出声,“啊。”
声音很明显是个女的,还挺娇媚。
任桂花指着刚才那人说,“听见了吗,喘着气儿呢。”
刚才还跟任桂花争辩的人,听到这声儿感觉骨头都酥了,真动了想买的心思,但又怕真人太丑,便想着讲价,“能不能再便宜点儿,二两行不行。”
任桂花摇摇头,她从不做亏本生意,三两就够便宜了,要是再低,她还不如直接杀了埋山上呢,省的费这么大劲。
就在两人讨价还价时,人群外围,有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默默掏出了钱袋子,他身旁的人惊的下巴都要掉了,高安:“不是,老大,你真要买媳妇儿啊,你没听说吗,可丑了。”
常钊抢着答,“你傻啊,大哥一个人埋伏在村子里多显眼,而且隔壁老李头总张罗着把闺女嫁给大哥。”
高安听后叹了口气,嘟嘟囔囔的说,“我看主子的安排就有问题,在哪儿看不住那群人,干嘛非得弄个人去村里。”
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听到这话终于有了点儿反应,许弋长臂一伸在高安后脑勺处拍了一下,冷声道:“说的什么屁话,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高安自知失言,急忙澄清:“我错了我错了,主子英明神武,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许弋看他一眼,往前走去。他把手里的银子扔给任桂花,粗声粗气道:“我要了。”
说完便单手扛起麻袋,把人放到肩膀上后,许弋皱了皱眉,这么轻,能养活吗,别还没等完成任务人就死了。
任桂花见来了个给钱痛快的,立马不理刚才那男人了,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卖身契给许弋,眉飞色舞道:“公子慢走。”
眼见着许弋走远,任桂花还回头白了一眼刚才那男人,“磨磨唧唧的,活该你娶不着媳妇儿。”
离开之后,许弋走小路回到村子,进了院子后把人直接扛进屋里,他取了把剪子剪开麻袋,然后就扭头去喝水。
今天天气热,在外头走了一路后背都湿透了,他也不用茶杯,直接就着壶嘴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有不少水顺着嘴角滴在身上,洇湿一片,反正衣服也脏了,他干脆三两下脱下来扔到一旁。
解渴过后,他才注意到麻袋里的人还没有动静,许弋皱着眉头走上前,一把扯开袋子,粗声粗气道:“出来!”
6窈饿了两天,刚才在马背上被晃的头晕眼花,好不容易缓过来,被这么一吼,吓得魂都没了。
她猛地睁开眼,入目就是一片古铜色的胸膛,上面疤痕交错,很是狰狞,6窈有些绝望,控制不住的大叫,“啊!别碰我。”
女人的嗓音间又细,刺的许弋耳朵疼,他直接用手掌捂住6窈的嘴,怒斥道:“别他妈乱叫,狼都让你喊来了。”
“闭上嘴,要不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6窈吓的眼眶通红,局促的点了点头。
许弋看她情绪稳定后才把手拿走,两人四目相对,眼神里都是探究。
五年前那晚,6窈之所以能顺利逃脱,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那几个男人都是醉酒状态,虽然想轻薄她,却不得章法。
而且那几个人都长的弱小,再加上她手中有趁手的物件,虽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却也成功保住了清白。
可今天,她看着眼前面露凶狠的男人,身高至少比她高一头,一身腱子肉看着就孔武有力,刚才扛着她就跟玩儿似的,想必拧断她的脖子更不费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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