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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将捣乱的张敬诲从厨房里赶出去,一通蒸炒炖,动作利索的顾青衣不消一个钟头就已经将三道菜出锅盛盘。
“木小木,你平常都吃什么呀?”
顾青衣又回身快地将沾染了些许油烟和杂物的流理台清洁收拾一下,一边还随意逗着小机器人闲话。
她做饭时木小木一直在周围转悠,像足一个小帮手,但凡她需要的什物,小家伙都能及时准确地为她找出来。
这个聪明灵活的aI,让顾青衣心中甚是感慨——原来,现在的科技已经昌明到如此程度,她真是孤陋寡闻得可怜!
木小木闻言脑门上的红眼睛一闪一闪,一本正经道“我不吃食物!只吃电!”
此言教顾青衣不由笑起来,她转头看看它“是是,是我忘记了!木小木只需要充电就好了!”
她干起家务来手上动作很是麻利,这也是那些年在霞县与阿嬷生活养成的本事。
以前阿嬷出去捡纸壳瓶子,有时往往要走到很远的地方去。
彼时,她小小的一个人,放学总是迅地打扫屋子做些简单的饭菜,然后就着昏黄的灯光一边写作业一边等待背着一个硕大蛇皮袋的阿嬷回家。
而等到四年级起,她会每日天不亮就跟着阿嬷起来。
然后趁着还没上学,她便陪着阿嬷到那些刚刚关张的夜市去捡纸壳瓶子。
那些地方经过一夜的喧嚷,往往会有许多可回收的垃圾还暂时无人问津,所以她们总会趁着环卫工人还未来得及打扫前先去搜罗一番,时常会颇有成绩。
每每如此,阿嬷则会给她买一份夹了鸡蛋的丰盛早餐,然后看着她吃完去上学。
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四季流转,风雨无阻,阿嬷就用一双捡垃圾的手将她养大。
只可惜,子欲养而亲不待,阿嬷终究没有等到她锦衣相还的时刻。
顾青衣放下手中的百洁布,也放下心中所有沉甸甸的感怀。
“木小木,去跟阿敬他们说可以吃饭咯!”
她将最后一道骨头汤调了味道盛在厚重的品锅里,置于在一侧,一边盛饭一边回头道。
木小木闻言马上转动滚圆的身子,正要动作敏捷地开门出去,但是不待它伸出粗短的金属手,门就被霍地从外面打开了。
“青青,这么快?”一个半蹲着的身影伸着脖子探进来。
顾青衣一回头,现原来那个人压根没离开厨房门外半步,正蹲靠在墙边摆弄着手中的一个电子小设备。
一位明明上下左右看都是三百六十度全无死角的朗逸少年郎,居然会如此毫无风范地蹲在此处趴着墙角,委实教人大跌眼镜。
“嗯,基本差不多了!”她忍不住黛眉微提,似笑非笑。
张敬诲欢喜地欲起身。
但是因为长时间保持着同一姿势,腿部的麻痹之感令他脸上俊朗的笑蓦然扭曲了几分,骤起的身体也歪歪斜斜,摇摇欲坠,差点儿跌倒。
顾青衣恍然有些失笑,不由赶了几步来扶住他。
“青青,我腿麻!”
他一见她居然过来扶自己,顿时满脸委屈地撒起娇来,高大的身体一边故意靠在她肩头,一边还半真半假地喊着疼。
“你什么时候开始蹲这的?”她用力地扶起他,睨着他问。
“我闻到菜香味了!忍不住就想进去,可是又怕打扰你,就只能——“他揉着腿满眼无辜。
实际上,他就没离开过这扇门。
她在厨房为他做饭,他自然是一分一秒也舍不得与她分开,但又生怕打扰她,再不小心闯出什么祸事来连累她,惟有守在门外,寸步不离。
顾青衣不由凝着他,乌亮的眸底浮着漉漉的水光,如同两轮月影倒进深潭,若有无限情绪,但又探不出深浅来。
这样的目光令张敬诲心口不由一阵莫名悸动,他正待要开口,忽然就听一道高亢的声音出惨烈的嚎叫由远而近。
“死了、死了!怎么就死了呢?兄弟你这游戏也写得太刁钻——哎哎,你们这是秀恩爱呢啊——大型屠狗现场啊!”
顾青衣眸光顿时一晃,连忙松开扶住张敬诲的手,也不管后者堆积成山潮涌而来般的哀怨眼神,径自转回厨房。
“你不出声会死啊!”
张敬诲徒然地自己倚靠在墙壁上,猛然回头白了蒋纪一眼,这刻掐死他的心都有。
蒋纪却窜过来,不以为意地嬉皮笑脸凑上去,满脸现惊天秘密似的神叨叨。
张敬诲立刻嫌恶地推开他靠近放大成饼的脸。
蒋纪却目光暧昧,一色兴致勃勃,小声嘀咕“都来你家给你做饭了,怎么你这还没搞定的样子?你没充分挥你这张脸的姿色吗?”
闻言,张敬诲冷冷睇他,然后一伸修长的腿,继而便听一声哀嚎,只见蒋纪硬生生摔在了地上,缩成一团。
“哎呦喂——阿敬你个重色轻友的东西!”地上那一团艳丽的团子挣扎着控诉,“快扶我一把——”
张敬诲才不理会他,云淡风轻地掸掸裤腿,闪身进了厨房,徒留那一团在地上哀伤地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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