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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吉瞳孔一缩。
“这是将一整个戏班子的人活活烧死了?这般狠辣的手段,定是杨旭那阉孙子干的缺德事!只那柳元,究竟是甚态度?”
柳元是甚态度?
顾长晋轻叩书案。
椎云说柳元一瞬不错地看着那场大火将戏楼烧成灰,旋即便笑吟吟地跟着杨旭回了府,当夜便拜了杨旭做干爹,第二日就在那府里开开心心地给杨旭唱起小曲来。
顾长晋长指一顿,“难说。”
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柳元此人,顾长晋暂且摸不透。
而他背后之人是谁,顾长晋同样没有头绪。
那人手里分明握着杨旭的所有罪证,却只命柳元在他大婚之日送来一份杨旭卖官鬻爵的密信。
那密信扳不倒杨旭,若他当初拿到密信便急功近利地告起杨旭,不仅伤不了杨旭,反而会让杨旭起戒心,甚至会令他的走金殿之举多了点功利意味,惹帝心不喜。
那人用他还有许鹂儿案,蒙蔽了杨旭的双目,使其放松了戒心。
杨旭以为舍弃一个侄子以及他御前秉笔的位置,便能将许鹂儿案引起的风波彻底平息。
却不料在他卸下心神的剎那,一场万民请愿的暴乱轰轰烈烈地开启了文官们对他的攻讦。
杨旭被关押后,顾长晋再回想这两月来的种种,很快便想明白了,柳元送来的第一封密信是他背后人对自己的考验。
唯有过了那人的考验,他才能拿到那一匣子罪证,送到大司寇手里。
是什么人在考验他?
那人又为何一定要置杨旭于死地?
为了削弱司礼监的势力,还是为了除掉一个挡路的棋子?
顾长晋盯着铜炉上的灰烬,缓缓阖起了眼。
……
时间一晃便到了十二月。
容舒在鸣鹿院住了一个多月,日子过得舒坦极了。
除了每日抽出几个时辰翻看侯府的老账册查账,旁的时间都是在陪沈氏调香抚琴作画,偶尔还亲自下厨给沈氏做些甜羹。
沈氏见她都要乐不思蜀了,到得廿一这日便将她赶回了梧桐巷。
“你离开夫家也快两个月,再不回旁人可是要戳你脊梁骨了。允直与顾夫人体谅你孝顺,允你回侯府陪我,但你不能仗着旁人体谅便得寸进尺。马上年关将至,这是你在顾家过的第一个年,你不能不回。”
容舒欲言又止,很想同沈氏说顾家过年可冷清了,一点儿都比不上鸣鹿院热闹。
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到这会都没敢同沈氏说她想和顾长晋和离的事,一是阿娘这趟到底是大伤了底子,她实在是不欲阿娘再操心任何事。
二是阿娘未必会同意她和离。
当初阿娘一知道她喜欢顾长晋便排除万难替她定下了亲事,就为了让她嫁个自己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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