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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少辞仿佛透过木门,和后面那个人对视。片刻后,他轻笑一声,站直身体,往屋里走去。

  他原本以为是牧云归求而不得,现在看来,他的猜测出现了极大偏差。而且,南宫玄身上有时光回溯的气息。

  这种六星以上才能动的高阶禁术,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孤岛年轻人身上?

  这个岛越来越有意思了。

  江少辞取了盒甜食,靠在窗户上,看着牧云归在自己的房间里乒乒乓乓放东西。他挖了一勺,放进自己嘴里,问:“好大的气,你就这么没出息,一心受困于情?”

  “少乱说。”牧云归抬头,用力瞪了他一眼,本着脸道,“我和他只是同门之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干系。”

  江少辞其实是信的,但是他这段时间要待在牧家,牧云归和其他人的联系越少越好。他点点头,再一次提醒牧云归:“这再好不过。大道无情,不可分心,这条路只容得下一个人走。我知道的有道侣的人,最后没一个有好下场。”

  说到后面,他嘴边勾起一缕笑,语气中似有嘲讽。牧云归远远看着江少辞,总觉得他这句话意有所指。

  牧云归问:“你有过道侣吗,为什么很有感慨的样子?”

  江少辞冷笑一声,嘴角虽然在笑,但眼睛冰冷幽深,仿佛隐藏着万千寒箭:“没有。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牧云归默默看着他,他一边挖甜食一边说这些阴恻恻的话,看起来非常割裂。

  牧云归没有再问,她悠悠叹了一声,说:“我知道。我娘也说,情爱如荆棘,心不动则不伤,心若动则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我并不是为了南宫玄伤心,我忧心的,另有其事。”

  “哦?”江少辞咬了一口甜腻腻的糖霜,问,“怎么回事?”

  牧云归又叹气,她少有这么低落的时候,但今天一天,她叹的气比往常一个月都多:“今年岛上恢复了大比,报名费非常高昂。我在愁怎么凑报名费。”

  江少辞没有体验过这种烦恼,任何比赛只有别人求着他去的,从没有他想去却被门槛拦住的。也是牧云归说,江少辞才知道,原来报名还需要费用。

  江少辞问:“奖品是什么?”

  如果奖品值钱,试一把无妨;如果奖品不值钱,那白费这功夫做什么。

  牧云归不知不觉坐正了,认真说:“若是往常便罢了,但今年的奖品里加了一本《乾坤天机诀》和一根玉凤簪。”

  江少辞正在挖糖,听到那个名字,他愣了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功法?”

  牧云归拿出课堂记,将复刻的五件奖品投影放出来,说:“就是这个。”

  江少辞看着那本缓慢旋转的书册,像是被伤害到眼睛一样,忍耐地撇开脸:“字可真丑。”

  “人家是天阶功法,你看字做什么。”牧云归手按在《乾坤天机诀》的投影上,把它转过来,拧眉道,“也没有很丑啊。龙飞凤舞,力透纸背,这种迹一看就是高人。”

  江少辞近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垃圾,别用。”

  牧云归奇怪地瞅着他,问:“为什么?”

  江少辞语塞,他薄唇微微抿起,实在不好意思说,这是他年少无知时编的。

  那时候他十二三岁,狂的不行,自觉看穿了天机奥秘和灵气运行规则,所以自己编了一本修炼法诀。等江少辞后来想起,每一天都恨不得穿回过去掐死那个干蠢事的人。他只恨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他明明都把那本册子烧成灰了,为什么还流传下来了?

  江少辞顿了顿,又顿了顿,若无其事说:“这本法诀一看就蠢,你要是真想修炼,还是换一本吧。”

  牧云归默默看着他,他又开始了。冻伤脑子竟然这么难痊愈的吗?

  牧云归没有和病人较真,体贴道:“我没有想换法诀,我的目标,其实是这根玉凤簪。”

  江少辞不得不说长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他不用再面对年少时的蠢事了,他光看那本书的封面都觉得折磨。江少辞飞快扫了眼玉簪,微微挑眉:“这根簪子是什么来路?”

  他怎么觉得,这个雕刻风格有些眼熟?

  不想还好,一开了头,江少辞越看越觉得这根簪像北境那些人装逼的风格。没想到,牧云归接下来正容道:“这是我娘的遗物。”

  江少辞怔了下,牧云归端正坐着,肤色如雪,双眸剪水,眼底隐隐含着水光:“这是母亲的簪,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拿到。”

  江少辞沉默,片刻后颔:“若是为了它,倒值得一试。”

  牧笳是万年来除了天启,唯一到达这里的活人——江少辞不算。江少辞也想知道,如何出去。

  或许,牧笳的遗物上有线索。

  手里的甜点已经见底,江少辞遗憾地放下盒子。他瞥了眼牧云归,说:“别哭丧着脸了,你不是说捕捉魔兽也可以兑换积分么,明天去看看。”

  这也是牧云归的想法,她上午要上课,捕捉魔兽是她唯一的收入来源。不过,听江少辞的话音……牧云归不由看向江少辞:“你也要去?”

  “不然呢,你一个人能成事?”江少辞凉凉扫了她一眼,往自己屋内走去。他走了一会,又折返回来,将甜食盒子放在牧云归窗台上:“吃没了,记得明天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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