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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凌风顺手拿起小勺子,挖了块桌上的布丁狠吞下肚,一边吞咽一边反过头来打量他,倒是觉得蹊跷,boss何时回避过他的视线啊,而这种事最近貌似时有发生?于是摸了摸下巴直言道:“我怎么觉得你最近不大对劲儿啊。”
“嗯?”
季凌风撇撇嘴,“算了,大概是我多想。”
“你不去陪多多了?”
“这个点婉姨应该正给他讲故事吧,待会儿等他睡前我再去看看。”他懒懒的撑了个腰,又软软的靠了回沙发里。
这样平淡温馨的时光在他与他朝朝暮暮的相处中匆匆流走,直到有一天,那幸与不幸的意外无声无息地降临,他忐忑不安,他措手不及。谁都想不到冰裂般的矛盾出现得如此突然,就像他无意撞见他这件事本身,发生得如此突然。
那日下班后的季凌风和平时一样,沿着已经熟悉的路线去往接多多放学的路上,他托着腮,漫不经心的扫过已经熟悉的风景,却在路经和风园时留下惊错的瞩目。那是a市著名的餐厅,名叫和风园,真就坐落在一处小圆里。那不是什么金碧辉煌的高楼酒店,有的只是一层精致的小餐厅,周围繁花似锦,绿草如茵,一座座小型喷泉吞吐出璀璨晶莹的水波水柱,自有其千分别致,万分静雅。
四周都是落地玻璃窗,透过这层的壁垒,正见一对璧人对坐进餐。原本季凌风是不会发现的,一辆车以60码的速度经过那里,只需要不足一秒,小圆的大门离餐厅的距离也不太近,虽然她们就正大光明地坐在窗边,正大光明地沐浴在黄昏的红光里。
他原本不该发现,可他刹车,倒车,回望,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甚至远比自己想象中的镇定。
季凌风在车内静静地朝那观望,莫名回忆起了某个晚上那阵陌生的女士香水。单是这样的画面其实不能说明什么,那可能只是他的普通朋友,他的亲戚,哪家的小姐,合作伙伴……可一时间,那些生活中的细节他全部回想起来了,然后一切都变得可疑,他莫名的蹙眉,他望着他走神,他有时对上自己的视线突然垂眸,他连续多晚“有公务”,明明年底都没这么忙……
季凌风注视着玻璃窗内他们的举动,见两人只是中规中矩的在进餐,并没有其它什么举动,又或者有细微的动作,可他看不清,他远远只能瞧见女子曼妙的侧影,以及他朝夕相对的男子的剪影。
季凌风摇了摇头,或许只是自己疑人偷斧,但愿只是自己疑人偷斧,女人与他碰杯,与他说笑,其实都不能说明什么。
再低头看表时,居然已经十分钟过去了,季凌风下意识地咬了咬唇上发干的皮,下一刻,踩油门的动作依然利落干脆。
那时他其实知道,如果自己能对这样的画面视而不见,如果以后他都用这种态度面对偶尔产生的瑕疵,他们或许能走得更远,可惜以他的性子,不会骗自己没看见。
所以这只是一个开始。
“哥哥?哥哥?”
感觉到软绵的力道在扯自己衣角,季凌风猛地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眼干巴巴地望着他的小团子,轻声问:“怎么了?”
“哥哥怎么了?”多多反问,有些愤愤又有些委屈,“都不理我……”
季凌风顺手揉了揉小团子那一头软发,“没事,就想点儿事。”
小团子瘪了瘪嘴,显然对这样的敷衍不甚满意,却也只是更紧地抱住了哥哥大腿,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多多?”
季凌风突然毫无征兆地发问,“多多喜欢你大哥哥家吗?”
小团子不知所以,只是开心的笑了,“嗯,大哥哥的房子很大,也很暖和!还有好吃的好玩的!”
季凌风听罢也只是笑笑,无言的拍了拍团子的小脑袋,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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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a市已经立春,虽然初春时的寒意依旧料峭,可至少也使落雪消融,枯树发芽。
唐君哲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他原本可以回来得更早,只是想起了情人的叮嘱,他搭着长长的外衣,点了支烟,在冬末春初的大风中徘徊逗留,直至北风冲淡了身上的气味。
意料之外的是,大厅内的灯居然关着,室内一片漆黑,他微微蹙眉,难道没人?
长指按动开关,一瞬间大厅内恢复了白昼般的光亮,他才发现沙发上其实坐着一人。
“怎么不开灯?”
季凌风仰头靠在沙发上,睁眼望着复式别墅中巨大的玻璃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唐君哲没有注意到情人的异常,只是像往常一样走上前去,俯身亲吻情人的额头。他不是个浪漫细胞丰富的人,只是时至今日,在与他同居了一段时间过后,这样的举动已经变成了习惯,变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季凌风这次微微偏过了头,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应boss的吻,而是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嗅到让人疑心的气味,有的只是男士古龙香水的味道,以及一股淡淡的烟味。
“抽烟了?”他问,话音刚落却又自顾自地摇头,“你不抽烟……以前身上的香水味好像也不那么重。”
唐君哲心下蓦然一紧,继而却选择若无其事地揉了揉季凌风的脑袋,笑道:“你要不喜欢我以后不弄了。”
季凌风神情有些恍惚,看着恋人的容颜他忽然想起了一件小事,他刚学会抽烟那会儿才上高三,抽得不猛,只是偶尔也犯瘾。那时他还住在季家,很少在外留宿,那时他还在意老爷子对自己的看法,并不敢正大光明地在家吸烟,所以偶尔烟瘾来了,就躲到卫生间里快速吸完一根,打开换气系统直至烟味散去才出去。而有时实在遮不住身上的味道了,就再喷些男士香水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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