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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褚诚是褚家这一代的掌门人,谁都可能闲,唯独他不能。
眼下,褚家除了褚诚之外,还真拿不出一个像样的帮手,褚家内部讨论过多次,经过拉扯,最终还是决定推褚昭出来。
可褚昭自小就没接触过这方面的训练,他和程樾、贺言不同,他野惯了,也自由惯了,一直放养着,如今却要突然把他关进笼子里,换做是谁也会不适应,会反抗。
其实早在褚诚最初病确诊时,褚昭就被召回家里谈了此事,褚昭最初的反应是拒绝的,而且很坚决、强烈。
直到这次,褚诚病,褚昭在病房里亲眼见到一切……
褚昭就这样低头沉默了许久,他做了几次深呼吸,终于抬起头,开口时声音还有些沙哑:“姐,我哥的情况是不是很不乐观?”
虽然褚诚的情况他已经看到,褚家人也多次告诉他,褚诚支撑不了几年,可是到这一刻,褚昭还是心存希望,想听到有人告诉他,褚诚不严重。
程樾一顿,缓慢的收了手,轻声说:“只要他能好好养着,等待配型,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褚昭闭了闭眼,靠进椅背。
这时,贺言说:“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
隔了几秒,褚昭点了下头,问:“我只想知道,现在我能为我哥做点什么。”
贺言叹了口气:“他身体上的痛苦,没有人能帮他承受,你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服从家里的安排。”
这话一出,程樾的眼神立刻飞了过来,连眉头也皱了起来。
贺言却好似没看见,自顾自继续道:“褚昭,你虽然在这方面有欠缺,可你到底是褚家的孩子,你底子好,有这方面的基因,只要你肯努力,拿出你对摄影一半的热情,假以时日一定会做出成绩。”
程樾没忍住,在桌下踢了贺言一脚。
而褚昭也在此时睁开眼,刚好扫到。
褚昭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勉强扯出一点笑,只对贺言说:“哥,能不能让我和樾姐单独聊几句。”
贺言笑了下,起身道:“我出去抽根烟。”
*
等贺言走出小餐厅,又安静了片刻,程樾才吸了口气,对上褚昭的目光。
此时坐在她身边的褚昭,早已褪去了往昔的青涩,他已经成长为一个出色的男人,程樾甚至相信任何一个女人见到他,都不忍看到他流露出丝毫落寞。
程樾的语调很轻,温柔的和以前一样,丝毫不见强势:“贺言的话不用放在心里,他有私心,也是受了你家里的嘱托,所以才极力说服你。这件事你自己的想法最重要。”
褚昭的神色也逐渐舒缓下来:“我想知道,事实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说,如果我不出马,就找不到合适人选了?”
程樾说:“所谓‘合适’人选,是要看对谁说。就算褚诚退下来,公司还是照样运转,只不过站在你们家的立场,再送上去的人必须还是褚家人。”
程樾只是将意思点到,更深层的东西并没有戳破,其实这件事说白了,就是褚家为了维持荣光,他们宁可推出来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傀儡,也不希望将权力交给有能力的外人。
而傀儡,会更容易操控。
好一会儿,褚昭才开口:“我不在乎他们怎么说,怎么看,我唯一关心的就是我哥的身体。”
程樾问:“你是怕要是你真坚决不从,他们就不让褚诚安心养病?”
“嗯。”褚昭点头。
利用亲情来进行绑架,这是褚家那些人能干出来的事。
褚昭忽然问:“姐,你还记不记得,你送我相机没多久,它就被她藏起来了。那天,还是你帮我解的围。”
程樾点头:“我记得。”
这里的“她”指的就是褚诚的母亲。
自褚昭儿时踏入褚家的大门,就一直受到褚母的忌惮和打压,整天都像是防贼一样。
褚母私下也没少提醒褚诚,要提防褚昭,不要以为兄弟俩小时候感情好,长大就能继续兄友弟恭。
还有,要多去和程樾结交,虽然褚诚后来因为求学,和程樾的关系逐渐疏远,但小时候的情分还是在的,要捡起来也不难。
后来,褚母现褚昭有了一台限量版单反,又听说褚昭和地下乐队的人混在一起,便以“玩物丧志”为由将相机没收,程樾就是因为这件事特意去了一趟褚家。
程樾虽然是晚辈,可是在口才、气场、格局,以及家庭背景上,都力压褚母一头,褚母在表面上还要让程樾几分。
程樾甚至还对褚母说:“褚昭或许不是经商的料,争家产什么的也未必能成,可他要真是把精力都放在这里了,跟您卯上了,就算不成功,最低限度也能搅混水吧。都说家和万事兴,您说您这又是何必呢?”
言下之意便是,支持和培养褚昭的摄影爱好,对大家都好,可不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褚母当时已经有些不高兴了,直到程樾告诉她,相机是她送的,褚母所谓不入流的地下乐队也是她投的,去给乐队拍照更是她叫褚昭去的。
这下,褚母当即吃了个哑巴亏。
后来,就连褚诚都赞成褚昭走摄影这条路,还拿了主意出了大钱为他铺路。
只是褚诚不像褚母那样是出于私心,而是真的为这个弟弟好,这也是为什么褚昭如今会进退维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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